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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犯们正要走,一个当过儒生的囚犯站了出来,叫住了大家,告诉大家不能走,大家要是这么走了,官府很快就会派出捕快,把大家再抓起来,到时候大家还要受到严惩。
“囚犯们很是慌张,没了主意,问那儒生,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儒生看着我,给我跪了下来,说我有法术,愿意尊我为大哥,占山为王,对抗官府。
“听了儒生的话,囚犯们全都跪了下来,管我叫大哥。我就这么成了大哥,带着囚犯们上了伏牛山,教他们法术,与官府抗争。”
郝旺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故事都讲完了,你们给我个痛快吧,我谢谢你们。”
说着,郝旺就闭上了眼睛,做出了引颈受戮的样子。
石正峰看着郝旺,很是为难,不知该怎么处置郝旺。这时,孙滨走了过来,从官兵手里夺过了一把钢刀。
官兵们纷纷叫道:“大人,不能杀郝旺,咱们得把郝旺押到大梁去。”
石正峰也说道:“滨子,不能杀他。”
孙滨不为所动,挥起了钢刀,一刀斩下,石正峰和官兵们都呆若木鸡。
郝旺感受到刀风袭来,以为快刀之下自己能来个痛快,没想到,刀风散去,自己好像并没有死,睁开眼睛一看,孙滨没有杀死他,而是斩断了他身上的绳索。
郝旺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孙滨。
孙滨说道:“你是无辜之人,带着你的弟兄们走吧。”
郝旺皱着眉头,好像没有听懂孙滨的话似的。
孙滨指着郝旺手下那些兄弟,吩咐官兵们,“把他们都放了。”
官兵们觉得不可思议,说道:“大人,他们可是反贼......”
不等官兵们说完话,孙滨就吼了一声:“我叫你们放人!”
官兵们面面相觑,没有动,孙滨见官兵们不动手,自己上前去解开那些郝旺兄弟身上的绳索,有的官兵想要阻拦,孙滨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瞪得那官兵心底发寒,连连后退。
官兵们想不明白,一向温文尔雅的孙滨,怎么变得如此凶恶?
郝旺和兄弟们看着孙滨,久久回不过神来,孙滨说道:“你们快起来吧。”
郝旺和兄弟们站了起来,感觉晕乎乎的,像是在做梦似的。
孙滨说道:“你们赶紧走吧。”
石正峰在旁边说道:“你们别待在魏国了,往西走去秦国吧,秦国正在改革,欣欣向荣,你们去了那里开始新的生活吧。”
郝旺和兄弟们觉得他们和官府势同水火,落入了官府的手里,肯定逃不过一个“死”字,孙滨、石正峰要是有良心,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死法,他们就表示感谢了。
万万
没想到,孙滨、石正峰不仅不杀他们,还放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逃到秦国去。
见郝旺和兄弟们还傻傻地站在那里没有动,石正峰说道:“你们什么意思,还不想走?告诉你们,再不走,我们可要改变主意了。”
郝旺和兄弟们万分感激,想要跪下行大礼,石正峰扶住他们,说道:“你们别这样,以后做人记着胸口还有一颗良心,就算是对我们最好的感谢了。”
郝旺和兄弟们热泪盈眶,向石正峰、孙滨告辞,官兵们见捉到手的强盗就这么要走了,很是着急,想要上前阻拦。
孙滨挥刀挡住了官兵们,叫道:“谁敢轻举妄动,别怪我的刀子不认人!”
官兵们看着孙滨,泄了气,孙滨是这次剿匪的主将,又是庞涓的师弟,天塌了有他这大个儿顶着,官兵们瞎操什么心,罢了,罢了,由他们去吧。
郝旺和兄弟们离开牛头村,朝西边的秦国跑去。
孙滨、石正峰他们离开大梁的时候,是雄赳赳气昂昂,现在,他们回到大梁,心情却是无比沉重,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喘不过气来。
孙滨、石正峰刚到大梁城外的军营,柯彪就板着脸,带着一群官兵来到了孙滨、石正峰的面前,说道:“奉大司马命令,将孙滨、石头拿下。”
官兵们如狼似虎,上前围住了孙滨、石正峰,柯彪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说道:“滨子,石头,你们糊涂啊,啥也别说了,跟我走吧。”
孙滨、石正峰由官兵们押着,跟随柯彪来到了一间营帐里,两个人被卸下了兵器,进了营帐,外面一圈官兵围了起来,孙滨、石正峰这是被软禁起来了。
庞涓调拨给孙滨、石正峰的这两千官兵,都是庞涓的嫡系,当孙滨、石正峰放走郝旺他们之后,立刻就有人飞鸽传书,把这消息传给了大梁城里的庞涓。
庞涓很是愤怒,下令,孙滨、石正峰一回到军营,立刻卸了他们的兵权,将他们软禁起来。
石正峰和孙滨坐在营帐里,石正峰苦笑道:“真是有意思,郝旺他们自由了,咱们俩反倒成了阶下囚。”
“你后悔了?”孙滨看着石正峰,问道。
石正峰说道:“后悔?不,我一点也不后悔,再让我重来多少次,我都会选择放了郝旺。这天地间现在很污浊,总得有人坚持几分正气吧,就让咱们俩来做这坚持正气的痴人吧。”
孙滨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现在很想念鬼谷,很想念师父,这谷外的世界一点也不好。”
石正峰说道:“滨子,要不咱们俩冲出去?我在秦国认识几个朋友,你跟我到秦国去,秦国在实行改革,风气比这魏国要好,而且还是越来越好。”
孙滨沉默了,拿不定主意。
这时,营帐外面响起了脚步声,石正峰、孙滨抬头一看,庞涓走了进来。石正峰、孙滨站了起来,看着庞涓。
庞涓的眼睛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火,指着孙滨,骂了一句:“你糊涂!”
庞涓又扭头看着石正峰,说道:“我让你辅佐滨子,你是怎么辅佐的?!”
孙滨挺直了腰板,说道:“师兄,这件事和石头没关系,郝旺他们是我放的。”
庞涓气得浑身发抖,说道:“我让你剿灭郝旺,是给你一个升迁的机会。我都筹划好了,任命状都写好了,只要你押着郝旺回大梁,立刻任命你为副将。可是可是......可是你竟然把郝旺抓了,又放了,你疯了吗?!”
孙滨硬邦邦地顶着庞涓,说道:“我没疯,我清醒得很。郝旺的媳妇儿被土豪劣绅西门达祸害了,西门达还诬陷郝旺,给郝旺判了流刑,收买官差在半路上杀害郝旺......”
庞涓摆手打断了孙滨的话,说道:“这些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官,郝旺是贼,你的职责就是捉住他,要么杀了他也行。”
孙滨盯着庞涓,情绪激动,说道:“我是官,但是我更是一个人,做人就要讲良心,郝旺无辜,让我杀他,我做不到!”
庞涓看着孙滨,目光中泛起了一丝兄弟情,缓和了语气,说道:“滨子,是我考虑不周,你生性单纯,又刚刚出谷,我不该操之过急,让你独当一面,去剿匪。”
孙滨说道:“师兄,你变了,但是我不会变,我也不想变。”
庞涓说道:“滨子,你既然出谷了,就得遵守谷外世界的规矩。我虽然是大司马,但是我也不是一手遮天,我的头上还有魏王,如果魏王知道你放走了贼酋,会怎么处置你?把你五马分尸那都是轻的,你知道我要使出多大力气,才能替你兜住这件事?”
孙滨说道:“师兄,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走,离开魏国,永远不再回来。”
庞涓舍不得和孙滨分开,但是,他又想起了师父的话,他和孙滨相克,孙滨待在魏国,他会霉运连连,影响自己的仕途。
在兄弟情和自私心之间,庞涓犹豫了一番,还是选择了后者。
庞涓叹了一口气,露出一副很悲痛的样子,说道:“好吧,滨子,既然你想走,我也不强留,我给你准备些盘缠,你到天下各地多走一走,长一长见识。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就来找我。”
庞涓拍了拍孙滨的胳膊,孙滨看着庞涓,想起了鬼谷里的往事,心头一酸,眼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
庞涓派人给孙滨、石正峰送来了两匹骏马,还给了他们一万两银子的银票,孙滨、石正峰向庞涓告辞,牵着马,揣着银票,离开了军营。
石正峰很是轻松,说道:“滨子,咱们去秦国吧。”
孙滨心情沮丧,垂着头,说道:“好吧。”
石正峰说道:“滨子,我说句实话,你和你师兄不是一路人,分开也好,要不然在一起总有矛盾,还坏了兄弟感情,不如这样,双方远远地分开,心里还有个念想。”
石正峰、孙滨向秦国走去,他们没想到有人已经盯上了他们,想要把他们俩碎尸万段。这个盯住他们的人,正是何文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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