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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星河万里如诗篇,佳人盼君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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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黄昏时分。

    街道在云雾间起伏,此时此刻还瞧不见染坊的踪影,下意识望了望四周,来到此地还不甚熟悉,慌乱中竟迷了路,心想再走过几条街就能到了吧。

    大街上人烟逐渐稀少,这偏僻的县城每逢此时就显得格外冷清。

    愈发迷路的程欣琳心里也愈发慌乱,没有了当初巾帼女侠的洒脱飒爽,徒留小女子般的娇弱。

    腰间软鞭也没能给她多半分信心,这几日县城总有传闻说这附近闹鬼,程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看不见摸不着的家伙事。

    天色渐黑,程欣琳提着灯笼,此刻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空气夹杂着独有的味道。

    【咚——】突如其来的响声将程欣琳吓得够呛,白日街坊传的神乎其神,让程欣琳日日夜夜紧绷神情,生怕就让自己遇上。

    仔细望去,却是一只野猫在屋顶奔袭不慎碰落了瓦片,程欣琳长舒一口气。

    好在染坊就在不远处,程欣琳连忙快步奔跑过去,敲响大门。

    门很快打开,开门的人赫然是钱勇。

    “小姐,您回来了,快进来吧。”

    看到回到染坊的程欣琳有些失落,钱勇就知道今天出行一定又不顺利,所以闭上嘴没有说话,谁知程欣琳却主动提起。

    “今日这织布又没能找到卖家,城中的商铺都不愿与我们合作。”

    “小姐,没关系,您的想法这么好,一定能卖出去的。”钱勇宽慰道。

    “可.....钱叔,我早就不是什么小姐了....咱们从镖局带过来的银子也快要不够了......”

    钱勇也不再说话,沉默不语,银子不够倒是现实,钱勇与程欣琳从江南一路逃窜,到了皖北地界,本来想靠

    可这里商界林立,想要融入进去难如登天。

    程欣琳母亲留下的染红技艺虽精妙,但在这里毫无用武之地,就算染布再细腻精致,城中的商铺也没有一家肯与之合作。

    次日,程欣琳刚欲像昨日一样出门寻找能够合作的商铺,谁知大门先一步被敲响。

    程欣琳狐疑的走上前:“找我们?会有谁来找我们?”

    “指不定是昨日有商铺反悔了,想要同我们合作哩!”钱勇乐观的说道,赶忙快步走上前打开大门。

    只见门口站着一蓝衣青年,身后跟着几名家丁,程欣琳看见那一抹蓝色失神了一瞬,就仿佛看见刘初一一般,回过神来才发现并不是。

    “不知贵染坊主事之人可在?”那蓝衣青年举止有礼,手摇折扇,温文尔雅中带着一丝放荡不羁。

    “在的,在的。”钱勇连忙将众人迎进来,“不知各位可是来看我们家染布的?”

    那蓝衣青年并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走进来挑起几批匹布料,在手中细致揉搓,又放在鼻边细闻一番然后放下。

    “这染布色彩华丽,布料细致入微,确实是上好的布料。”

    钱勇喜出望外,一脸赔笑:“这位爷真有眼光。”

    蓝衣青年又四处看了好一会,钱勇在一旁不停介绍,程欣琳不喜不怒看不出表情,只是淡淡的盯着这蓝衣青年,总觉得来者不善。

    那蓝衣青年终于停下脚步,回到堂中,对着两人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永林商会的平之七,掌管这整个安阳郡的生意,你们也可以叫我平少爷。”

    谁知程欣琳听闻后神色瞬变,眼睛微眯:“原来一直都是你在后面捣鬼。”

    钱勇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左顾右盼,自己小姐怎么突然性情大变。

    平之七摇着折扇轻笑:“姑娘此话怎讲?何时有我在背后捣鬼一说。”

    程欣琳转头对着不明白状况的钱勇说道:“我昨日又去找了城中各大商铺,那些商户尽皆拒绝与我们染坊做生意,最后那人告诉我,我们的布料质量优良,但是因为没有永林商会的首肯,所以不能与我们做生意。”

    钱勇得知原因对平之七的态度也改变不少,顿时敌视起来。

    “我想姑娘可能是误会了,听口音二位是外地人,不懂咱们皖北的规矩。在皖北这个地界,想做生意,就得守规矩,守城中的规矩,守商会的规矩,守楚王的规矩。”

    平之七毫不在意,指着这些染布调笑道。

    钱勇不明所以:“我们只是想卖个染布,哪来这么多事?什么规矩不规矩?”

    平之七也是好性子,耐心为二人解释:“若想在皖北做生意,就必须得获得商会认可,否则不会有人愿意做你们的生意,获得商会认可也简单,只要挂靠商会便可。”

    “而挂靠商会呢,则要交出七成的利润。”

    “你们这是赤裸裸抢钱!?”程欣琳不可置信的说道。

    “诶,姑娘这话可就难听了,这是规矩,怎么能是抢钱么,若是不想守规矩嘛,也好办,在下还有一计。”

    只见平之七缓缓走近,眼神中丝毫不掩饰对程欣琳的欣赏,吓的程欣琳连连后退。

    “我观姑娘皮嫩细致,皮肤吹弹可破,相貌动人,少爷我实在心生欢喜,若是姑娘愿意嫁我作妾,那这七成也就不必,权当在下的彩礼了。”平之七看似风度翩翩,口吐之言却是轻佻放荡。

    “你这登徒子!”程欣琳恶狠狠的骂道。

    “不可能!你这是痴心妄想。”钱勇也低声吼道。

    “那好办,我也不是个单纯的好色之徒,只要肯分出七成的利润,自然允许你们挂靠我们商会的名头。”平之七也不纠缠,只是轻轻笑道。

    “你们这是赤裸裸的欺负人!”钱勇耐不下性子,怒目圆睁的说道。

    “想清楚了!是本少爷看你们可怜赏饭给你们吃,本少爷好心你们却这样糟蹋,啧啧。”平七之摇着折扇笑道,“这整个安阳府,没有我们永林商会的首肯,谁敢与你们合作?”

    见两人不为所动,平之七也不再纠缠:“既然二位不欢迎,鄙人也就不打扰了,啧,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染布。”

    随后带着几名家丁掉头就走,没有丝毫停留。

    就在平之七脚快要迈出染坊的一刹那,程欣琳喊道:“我同意。”

    “小姐!”钱勇喊道。

    “钱叔,我答应他。”程欣琳缓缓说道,钱勇见程欣琳态度坚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默默退到一边。

    平之七摇着折扇转过头:“这位姑娘,你说什么?”

    “我说我同意你的提议,染坊所得收益会上缴给永林商会。”

    “姑娘,你可能没有搞清楚状况,七成是刚刚我们提出的价位,如今想要再合作,得分八成才行。”平之七不徐不缓的说道,嘴角轻挑,眼神中带着邪魅。

    “你!”钱勇怒目而视。

    “七成!我们的染布做工精致,就算放在安阳府也是有不少销路,凭借你永林商会的本事足以赚的盆满钵满,又何必跟小女子挣这蝇头小利?”

    程欣琳往前一步,丝毫不与退让,像是吃定了平之七一般。

    “我若是不愿呢?”平之七面无表情,眯着眼睛问道。

    “我相信平公子不会看不出我们染布的价值。”程欣琳还以颜色。

    平之七盯着程欣琳好一会,开怀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姑娘果真有趣,本来以为只不过皮囊好看,现在才发觉姑娘如此干练胆识,好,我答应你!”

    “一日后,一日后会有人前来与你们商谈细节,你们耐心等候便是。”

    随后带着一众家丁扬长而去,留下脸色不断发青的钱勇。

    “小姐!为什么要答应他们,我就不信他能够一手遮天!这买卖没了他还做不成了?”

    程欣琳叹了口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这买卖没他们商会的支持还真做不成,这规矩若不是整个皖北约定俗成,恐怕单单他永林商会还没这个胆子说出这种话,这两天我在外面也调查了一番,这永林商会势力不算庞大,商会覆盖不过两府之地,旗下产业却几乎囊括了两府的所有产业,但对其他地区却丝毫不犯,显然是早就瓜分好了地盘。”

    “就算我们离开安阳去了其他郡城,恐怕要面对的是一样的结局,而当下他们对我们的染布也有所兴趣,索性与他们合作,利润少点但是还能有的赚。”

    钱勇也明白了,于是点点头:“这样也好,就是我看那平之七不像好人,有图谋不轨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看上去不像似是小人,就有所窥觎,也不会行阴险之策。”程欣琳分析道。

    “小姐还是小心为妙。”钱勇依旧有些担心,此刻他痛斥自己,除了一身武艺什么也不会,只能在一旁干瞪眼,这个快五十岁的汉子在此刻是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用。

    一日后,永林商会的人如约而至,程欣琳的染布也如愿以偿供应给了城中各大商铺,永林商会还派来一名账房先生,协助程欣琳做事,工钱则是永林商会出。

    “这平公子倒是会做事,知道咱人手不足,特地叫人来帮忙。”钱勇乐呵呵的说道。

    程欣琳点点头,但他知道这账房不仅是来帮自己,更多的也是为了监视自己的账目有没有虚报瞒报,但看破没有说破,就让平之七在钱叔心中留下点好印象吧。

    看着一批一批的染布不断运往各大商铺,光凭自己和钱叔二人肯定是难以供应如此大的需求,于是招了十来名工人,都是由永林商会提供,不过这工钱就得是程欣琳来出了。

    扩大了规模,银子自然也就源源不断的飞来,这从商果真是一本万利,就算被商会克扣了七成,自己取出本钱仍然有将近一倍的利润。

    程欣琳夜晚数着手中的银票不由得感叹,二人从江南带过来的家当,首饰一并当了,约莫一千多两银子,短短半个月,就翻了番。

    再过段时日,便能找个不错的住处,不必再挤在这小小的染坊之中。

    这美好的日子眼看就在向自己招手,程欣琳却总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少了点什么,恍惚间想起当日第一眼看见平之七时,那股油然而生的熟悉感。

    心中挥之不去的那个身影就总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么样?

    程欣琳坐在月下,呆呆的望着天空,或许他此刻也同自己一般在望着同一片夜空也说不准罢。

    星河万里如诗篇,佳人盼君君不知。

    此刻的刘初一正在随着书院的众多学子从颍川赶往京城,一路上学子们有说有笑,有一年前才同京城回到书院的落榜书生,也有第一次参加春闱的懵懂学子。

    三两学子结伴而行,有钱的独坐一辆马车,贫寒学子则是三五成群,集资共乘,也有穷的揭不开锅,囊中羞涩之人,或有心地善良的夫子携之同行。

    刘初一则跟着郑月结许清涟一起,本来郑月结要三人三辆马车,用郑月结的话来说,刘初一替他赢了银子,这银子怎么花都不算浪费。

    但刘初一却坚决不肯,最后勉强同意换了一辆大些的马车,三个人共乘一辆。

    像郑月结这般的学子,在书院中也算是天骄,可惜性格怪癖,本身又有些懒散,在书院中实在是没什么朋友,除了魏夫子,可能愿意陪他说话的也只有藏经阁的小文若了。

    如今不知为何,同刘初一二人结识后,便发觉异常亲切,整日便找刘初一等人吃酒,一开始许清涟推辞不得,每次都与之同往,喝的烂醉而归。

    后来怎么说许清涟都不愿意再去,于是三人同饮变成了刘初一与郑月结对饮,两人谈天论地,久而久之交情自然深厚。

    此次北上,三人中居然一个想要参与科举的人都没有,许清涟想要去见识见识京城风采,刘初一则是顺势一同前往,至于郑月结,本来打算待在东林过年,一听两个人都要去,只好也跟着一起。

    实在是啼笑皆非,郑月结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甚至想要拉上魏夫子一起,结果被一扫帚赶出了藏经阁,临走时还骂骂咧咧的说魏夫子不识好人心。

    回应他的则是一把三尺长剑,吓的郑月结灰溜溜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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