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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于找地方去解决个人问题,就让人把箱子放下,原地等待。
下完命令,他就往医院里面跑去,没听到自己身后的那些箱子,在落地的那一刻,箱子底部齐齐的发出了一声脆响。
他没听到,可是其他抬箱子的人却听到了。
担心箱子出现问题的众人,纷纷都把箱子再抬起来,想看看箱子下面到底怎么了。
结果,就在箱子抬起来的那一刹那,箱子底跟箱体就这么水灵灵的分家了。
箱子里的东西也就直接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金灿灿的大黄鱼绝对比那些泛黄的卷轴更吸引人。
医院门口,不乏一些家庭困难的病人家属。
那些大黄鱼刚露出来的时候,大家都被惊呆了,什么动作都没有。
也不知道从谁开始带的头,大家特别有默契的一个人拿上两条大黄鱼就跑。
不是大家不贪心,而是前面有贪心想多拿的,被抬箱子的人给抓住了,反倒是一手拿上一个快跑的人全都得手了。
正跟田妈一起从医院里出来,准备回家的童佳“恰巧”遇到这一幕。
童佳赶紧让田妈回楼上去报信,自己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田妈一走,童佳立刻趁乱把那十箱古代名人字画给收到了房车里。
等刁咏廷带人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好几百人在医院门口混战。
本来七十个箱子就有一百四十个人抬着,现在再加上抢大黄鱼的人,场面乱到他都不知道应该朝哪里开枪。
按照习惯想去拿枪,一阵疼痛提醒他,他惯于用枪的那只手已经被绷带包扎起来,没办法拿枪了。
另一只手笨拙的掏出枪,却怎么也拉不开枪上的保险。
气愤不已的刁咏廷对着身边的人吼道:“我手开不了枪,你手也废了吗?开枪呀,谁敢再动我的金条,你们就给他一枪!”
这话一出,不等刁咏廷的人拿出枪来,抢大黄鱼的人就一哄而散了。
刁咏廷看着地上勉强还能凑到四十来箱的大黄鱼,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整个人颤抖的向后倒去。
这时,刁义才一边整理着裤子,一边从医院往外跑,看到眼前的情况后,黄褐色的排泄物完全不受控制的顺着他的腿流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完了。
看到刁咏廷失去了意识,刁义就想溜边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失去意识的只有一个刁咏廷,其他人并没有,他想逃走的想法没能成功,腿软的他被人架着上了楼,一切都要等刁咏廷醒来之后再说。
实在太害怕的刁义因为十分清楚刁咏廷的手段,确认自己跑不掉后,干脆在被人架着上楼的时候,从医院三楼的窗户上跳了下来。
医院里所有的人都被这些突发事件给震惊到了,等医院的人反应过来,赶紧去报告巡捕房的时候,才知道因为渡边洋行发生了命案,巡捕房所有的力量都被派到了那边去。
像是医院发生的这种被家畜咬伤、抢劫、自杀的事情,现在的巡捕房是顾不上的。
抬箱子的那些人本来就是刁义在江城当地现雇的,只有刁义知道这些人的名单。
现在刁义人没了,其他人也顾不上管他们,这些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就将视线全部投向了给他们接活的带头人。
那人也对这些大黄鱼动心,可实在是担心刁咏廷这些人秋后算账。
同时,他也担心拿了这些大黄鱼之后,有命拿,没命花。
就让这些兄弟们等在原地,他上楼去找刁咏廷手底下的人商量剩下的事情。
等他带人再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底下的兄弟少了一半,原本剩下的大黄鱼也少了一半。
他气急败坏的问:“人呢?其他人呢?”
跟他关系亲近的一个人说:“跑了,跑了的这几个都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的主儿。不像咱们这些人,拖家带口的,跑不脱,只能干看着这些大黄鱼眼热,根本就不敢拿。”
刁智问:“你那里有跑了的这些人的住址吗?现在立刻带人去找他们,只要把拿走的金条送回来,我们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
“切~~~都是天桥底下一趟就过一夜的主儿,要去哪里找住址呀。
我也就是家里有老婆孩子,舍不下。要不然,我拿上两根金条,直接就回老家,看谁能找得找我。”一个坐在箱子上休息的工人不屑的说道。
知道丢了的金条已经追不回来的刁智只好让这些人先把剩下的黄金归类,将没有底的箱子倒过来,先抬到医院的病房里去,后续的事情还要等刁咏廷醒来后,再亲自处理。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就他知道的,剩下的这点儿东西,打点完江城的政府官员后,连刁咏廷的好处都不够,就更别说沪市的其他人了。
再加上渡边没了,密码箱的密码彻底没了着落,这次刁咏廷回沪市后,很有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而童佳又怎么会给他们留下打点江城政府官员的大黄鱼呢?
等刁智打发走了那些抬箱子的人后,童佳就悄悄的走到放大黄鱼的病房门口,把里面的大黄鱼全都收到了房车里。
然后,才施施然的下楼去找田妈。
两个人一起坐着老钱拉的黄包车去了码头。
她在医院,知道了刁咏廷这边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能不赶紧去通知自己的丈夫呢?
杨迹夏听童佳描述完医院门口发生的事情后,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刁仁就急了。
他和刁义从小一起长大,情谊比其他人都要好。
立刻也顾不上要保护还是监视杨迹夏了,直接跑着去了医院。
刁仁一走,这码头上就是杨迹夏说了算了。
很快,那艘满载外国烟土、雪茄和红酒的船就到岸了。
童佳和杨迹夏对视一眼,两人一起上了船。
杨迹夏一箱一箱的检查着船上的东西,一边检查,一边用流利的英语跟船上的船员交流这些东西的来源。
童佳看到那些烟土,就想到之前从陶均乐小叔岳父家里收的那些大烟。
她因为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办法销毁最安全,就一直把它们放在房车里,占用了房车里的很多地方。
现在既然杨迹夏他们有销毁这些烟土的办法,她何不顺势而为呢。
借着好奇的名义,她一直跟在杨迹夏身后。
杨迹夏检查完一箱,她也打开看一眼。
是烟土的,就不动。
是雪茄和红酒的,就用房车里的大烟换掉一部分。
就这样,杨迹夏检查完一船的货物,童佳也将房车里的大烟全都换完了。
将交货清单全都签字确认好后,杨迹夏就让童佳和田妈先回小院,他自己去刁咏廷那里就可以。
反正大黄鱼和字画都已经收到房车里了,童佳也没有再去医院的必要,难得的没跟杨迹夏起争执,就带着田妈回小院了。
她们回来的时候,陶均乐都快给院子里走出一道沟了,一见到童佳安然无恙的回来,整个人就扑到了童佳怀里。
童佳一边搂着他,一边对田妈说:“今天大家都累了,咱们都早点休息。
明天一早,再去医院看看刁咏廷的情况。”
田妈点头,说:“我是真的没想到老钱他们训练的野猴子能这么厉害,居然能让刁咏廷也伤得那么严重。对了,刚才在医院,我不方便插嘴,那猴子最后怎么样了?”
童佳说:“这个我问了,刁咏廷受伤后,他的手下全都去看他的伤势了,没人顾上那只猴子,它应该是跑了。”
“那就好,那就好。希望它能自己找到回山里的路吧。
要是因为渡边那个鬼子和刁咏廷那个小人,让它丧了命,我还觉得挺对不起它的。
跑了好,跑了好……”田妈挺为那只猴子庆幸的,拍了拍前胸,就回了自己房间。
童佳也跟陶均乐上了楼。
因为前一晚上童佳的卧室里睡了杨迹夏和刁仁,童佳心里觉得膈应,不想在自己的房间里睡,她干脆跟陶均乐调换了房间。
陶均乐也不想让童佳睡别的臭男人睡过的地方,两个人就这么愉快的达成了共识。
这一夜,童佳睡得十分安稳。
可整个江城的医院、巡捕房,还有政府官员都睡不着了。
渡边洋行里发现了四具尸体,身份还都十分特殊。
其他人虽然还活着,可每个人都是浑身又痒又疼,还一直腹泻。
这让巡捕房的人想要问话都没有办法进行,医院也找不到病因,用了止泻药也根本不起任何作用,甚至还会加剧其他的症状。
所有的医护人员面对这一情况也是头疼不已。
这些人难受得想死,根本就不配合巡捕房的问话。
巡捕房交不了差,扶桑国的大使就要找江城政府的麻烦。
江城政府的官员给巡捕房施压,巡捕房就把责任推给医院。
医院的医生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只能寻求扶桑国医生的帮助。
但扶桑国从其他城市紧急抽调了十多个医生,也全都束手无策,最后都是大眼瞪小眼,只能是等着那些药的药效自己过去。
一天过去了,药效不但没有减小的趋势,反而很多人因为身上痒,给自己的皮肤抓破了,又因为身上疼,哀嚎得嗓子哑了。
全天一口水都喂不进去,等到了晚上,一个个的都奄奄一息了。
医生只能给他们吊营养针来维持他们的生命体征,不然药效还没过去,这些人就要脱水而亡了。
当然,除了这些人睡不着之外,刁咏廷一行人也是无法入眠的。
但是,这里面不包含被气昏了的刁咏廷。
他虽然叫杨迹夏姐夫,可因为有出国留学的经历,实际上比杨迹夏要大两岁,现在已经二十八岁了。
按理说这个年龄也不大,被气一气也还不至于会特别严重。
可是他在此之前的那几天就已经接连接受打击,情绪早已在失控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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