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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过来,向枫隐然成为几个校试之人中的主心骨了,除了受王世扬高看外,其余之人对他也笑脸以待,较之之前有天壤之别。那个万顺更是曲意巴结,一路上给向枫和众人买吃买喝的,弄得向枫都有些不好意思。
河北是王世扬的老家,他对这一带都很熟悉。遭遇了劫匪一事后,王御史对众人的态度也随和了许多,不再整天板着个脸了,为尽地主之谊,还专门在其老家广平府邯郸县城请向枫等人吃了顿饭。
过了赵县后,王世扬要前往河间府拜访一位好友,于是一行人绕道东行,这日到了肃宁县城。
肃宁是个小县城,向枫一行风尘仆仆走进路边的一个茶肆里喝茶。
众人随手把包袱放在桌上。刚刚落座,只见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穿着破旧的少年跑了过来,快速抓起熊姓青年面前的包袱掉头就跑了。
“呀!我的包袱!”熊姓青年大喊了一声。
“快抓住他!”众人喊了起来。
向枫一跃而起朝着那少年追了过去。
那少年抱着包袱在行人中穿梭,向枫紧跟其后。
追了两百来步后,那少年跑进一个狭小的胡同里,向枫也跟着跑了进去。
这是一个死胡同,有一道矮墙拦在前面,那少年想翻墙而过,却没有成功,向枫已到了他的身后。
“不怕死的话,你就跟小爷过来!”
那少年掏出一把小刀,对着向枫比划着说道。他肤色白净,眼神却充斥着阴狠,和他的年纪反差极大。
向枫站定后,对那少年道:“你把包袱还给我,我就放你走。”
“哼!放小爷走?还不晓得是谁放谁呢——快滚,不然小爷不客气了!”
那少年持刀朝向枫逼近,向枫站在路中间以防对方趁机溜走。
那少年见向枫不为所动,便挥刀朝向枫刺了过来。向枫一个侧让,伸手便擒住少年的手腕,一把夺了对方手里的刀,顺手把包袱拿了过来。
向枫对那少年道:“小小年纪,竟敢如此凶恶,估计你是常干这勾当了。”
“要你多管闲事——哎呀,痛死小爷了,快撒手!”
那少年痛得弯下了腰身,向枫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向枫狠声道:“我今日要把你这手臂卸了,或者砍下你几个指头来,免得你以后再去害人了。”
“爷!饶命啊!放过小的……小的给你磕头了!”
那少年忽然变了脸色,哭喊着跪在地上朝向枫磕起头来,他的一只手被向枫反扣着,那磕头的样子甚是滑稽。
向枫问道:“你年纪轻轻,为何不学好要干这个?”
少年哭丧着道:“爷,小的也是没法子啊!家里有七十老母卧病在床,无钱抓药,兄弟姐妹又多,整日吃不饱穿不暖,只能有此下作了……望爷今日饶了小的一回,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向枫一听便知这小子在满嘴胡扯,他这套路估计也是不知演练多少回了。
向枫也不说破,暗笑一声后道:“真是家有病人需要用钱,我倒可以给你一点,再如何也不能硬抢啊,那不跟土匪一样么?”
那少年又是点头又是磕头起来:“是!是!小的这回晓得了……爷,你是大善人,就把小的当个臭虫给放了吧!”
向枫又问道:“你叫个啥名?多大了?”
“回爷的话,小的叫魏进忠,今年十三岁了,就住在城西胡同口。”
向枫没想到这小子才十三岁,却是一肚子的江湖手段,要不了几年,他便可在这肃宁地界上的混得出类拔萃了。
“魏进忠?”
向枫的脑海里忽然灵光一现,连忙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叫魏忠贤来着?”
向枫记得大名鼎鼎的魏忠贤就是河北沧州人,这个时候的魏忠贤应该也和此子年纪相仿,难道今日自己真的与日后那个权倾天下的九千岁相遇了?
“魏忠贤?!”
那魏进忠听了后也是一愣:“回爷话,小的本打算改名叫李进忠的,不过今个爷赐名魏忠贤,小的觉着比那李进忠更好听,从今往后,小的便叫魏忠贤了!”
应该是他了!
向枫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小激动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感觉,估计是魏忠贤这人名头太响、对日后的大明影响太大的原因吧。
不过向枫还想再进一步证实一番,便对那魏进忠道:“你把裤衣……脱了!”
“嗯?”
魏进忠一愣,不懂向枫的意思。
“快点!”
向枫催促了一声,随后放开了扣着他的手,谅他也逃不掉。
那魏进忠这下不磨叽了,三下两下就脱掉裤衣。
“里面那个亵裤,一并解了。”
“啊?哦哦……小的明白爷的意思了!”
魏进忠说完一把拉下贴身亵裤,直挺挺地站着,那物完好无缺地挂在该挂之地。
“你明白了啥意思?”
向枫看到这魏进忠现在还没净身,不禁有些纳闷。
“爷,你是想品菊还是耍枪?不是跟你吹,小的对这个最在行了,伺候过好几位爷呢,都夸小的活好,小的今日绝对让爷舒坦满意。”
那魏进忠眉飞色舞地说了一通。
向枫听明白了魏进忠话里的意思,一时哭笑不得,感觉自己方才之举有些恶作剧了,便没好气地说道:“你少在这里自作多情,我只是看你是不是太监——赶紧穿上!”
“爷,你真有先见之明,小的真个太佩服你了!”
魏进忠一边提裤子一边说道:“小的日子过不下去了,正想找门路入宫做太监呢!有个朋友打算举荐小的去孙暹孙总管家里做下人,想日后托他带小的净身入宫。”
向枫甚至有了个想法,要是现在杀了此人,是不是为大明日后除了一害呢?不过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可笑的念头。很多事,不是魏忠贤一个人的错,没了眼前的魏忠贤,也定会有赵忠贤或王忠贤出来的——不过是皇帝豢养的一条恶犬罢了,要他咬谁就去咬谁,还可以看家护院,大势使然。
“好的不做,去当哪门子太监?滚吧!”
向枫有点厌恶地朝魏进忠说了一声,随手丢了点碎银在地上。
那魏进忠又趴着磕了几个头,口中称谢不已,随后捡起地上的碎银连爬带滚地跑开了。
向枫拎着包袱在后面一直看着魏进忠的身影跑出了胡同,转身不见了。
向枫回到那家茶肆,一行人还在原地等着他,见他拿着包袱回来后,一时也是齐声欢喜,问将那小子如何了。向枫说对方只是个孩子,教训几句后就把他给放了。
王世扬感慨了一番,说了几句世风日下之类的话。
十多天后,向枫一行进入顺天府大兴县境内,帝都遥遥在望了。喜欢客居大明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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