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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助宛若风,吹袭着我的身体。
被他压制住的我想要思考其他脱身的办法——反正以他的手段,肯定是无法杀死我的,这点我很是肯定。
但是,虽然个子不小,但他的力气却出奇的大,大到让我根本无法反抗。
此外,他压制他兽的手法也甚是专业,我的双腿被牢牢地摁在地上,难以发力,双手也被他扭到身后,更要命的是,他还用他的一只脚踩住了我的腰——对于我们狼兽人来讲,腰是绝对的软当,除非是像刘枫那样壮硕异常,肌肉的发达程度非常狼可比,否则在战斗之中一旦腰部受到辖制,那么脱身和反抗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还记得,在两个多月之前,我与装备着巴尔的裴格在学校之中的战斗里,他就依靠着巴尔那套装备的力量击碎了我的腰部——若不是我受伤后能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以及那时被怒火激起的战意促使我能保持清醒,否则我想我真的要死在当场了吧……绝对会这样!
这足够说明我身为一个狼兽人,腰部的脆弱性之高——要命的是我现在还被他踩住了腰,想以这最后的部位去发力反抗亦是不能够了。
那么,我又该如何脱困呢——无助的源头被我触碰,致使我双眼发酸。
“呵……”
我苦笑一声,然而他,犬槐透卫门注意到了我的苦笑,便问道。
“在笑自己愚蠢吗?毕竟你一开始说明一切,就不会落得这个地步了。”
“……”
对于他那副胜利者的做派,我一点也不想理会。
因为我所苦笑的是我依旧没什么改变,没什么成长。
我依旧还是会在绝望无助的时候,想着“要是谁能来救我,让我躲在身后就好了”,而若无兽护佑,那么就会害怕,难过,最后则冒出想哭的冲动。
我还是那个胆小懦弱,迟钝笨拙的绿毛狼。
即便是之前被那只十分巨大的珀列维特吞掉的时候也不例外。
那个时候,在我进入他口腔的刹那,我感受到了,我的眼泪在狂飙,旋即失去了意识。
醒来之后我没和任何兽提起此事,尤其是和娄鸣。
因为即便我很迟钝,也是能觉察出娄鸣似乎一直有意培养我,改变我,想让我成长的。
我一点也不想让娄鸣的成长错付——所以有时候我会强忍着,不让自己表现得十分害怕,想让他认为我“成长”了,“改变”了,想让他觉得自己的一切努力和提点都没有浪费,即便我们的旅程充满了让兽笑不出来的险阻,也能让他有些许的欣慰和快乐。
可是,可是我啊,我……
从头到尾,我都只是在逞强罢了!仅此而已!
抱歉,娄鸣……
或许在你眼里,路杰“永远不会撒谎”。
可是路杰却……从头到尾都对你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我……我毫无长进……
甚至比起汉克诺夫,他在黑太阳帮事件结束之后行为举止都有所改正,可我……
我却,一点也……
对不起,娄鸣……
我骗了你……
冰凉而锋利的东西在犬槐透卫门的手中逐步缩紧,我感受到了脖颈处的痛楚。
尽管我明白,这无法杀掉我。
但是,仅在这一刻,我是多么的,多么的,多么的,多么的想被杀掉。
因为娄鸣深信不疑不会撒谎的那个挚友,我,从一开始就欺骗于他……
痛楚蔓延了,然后……
“我可没打算让你伤害他啊,入侵者。”
不带感情的声音出现了。
是伊尔亚。
旋即,我觉得自己的背后轻松了起来,犬槐透卫门则被击飞到了一旁的树上。
“哎呀……哎呀呀,这又是何方神圣啊?居然能把本盗忍一下子弹开。”
随后,伊尔亚——那个形似长着翅膀的泡泡形态的精灵出现了,只见白光闪过,它居然……
居然,变成了娄鸣的样子?!
“……嗷呜?!!!!!!”
无比吃惊的我发出了无比吃惊的嚎叫。
“你在吃惊什么?我变成这副样子也是你的责任啊……真是的,你到底是怎么做到一瞬之间冒出这么多愧疚感导致我的形象都受到影响了啊,真是的,变成什么不好,非得变成个超级胖的橘猫兽人……我最讨厌的就是胖子了!”
伊尔亚边暴躁地吐槽着,边面露难色看着暂时获得的娄鸣的形象。
“噗……”
而听到它说的最后两句话,我忍不住破涕为笑。
娄鸣被认错成橘猫兽人,这是第几次了来着?我不清楚,反正他似乎对这件事已经接受了——甚至于说这就是他增肥的目的?
“喂,你们不要一个两个的连自己的身份也不介绍好!不!好!小心把本盗忍惹急了宰!了!你!们!哦!”(哈吉咩:?木?扣?螺?丝?!(?ё?))
“我记得……你好像是叫作犬槐透卫门吧?那个犬槐家不好好学忍术,专来博物馆偷东西不学好的小毛贼?”
伊尔亚做思考状,随后想起了犬槐透卫门的身份,然后对他说道。
“你才是小毛贼!本盗忍可是……”
“少在那里给自己贴金了,你当神圣不可侵犯的博物馆是你家吗?你,只不过就是个连自己家传下来的体术和魔法都学得不行的傻瓜,跑到各个博物馆偷东西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有点用处罢了。”
还没等犬槐透卫门再次用他那些无聊的辞藻自报家门,伊尔亚就露出了不满的表情,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但很可惜,你所作出的成就也好,潜入博物馆的行为也罢,包括事后警察不找或者找不了你麻烦,都是你那把你宠上天的哥哥一直在暗中帮你,上下打点的结果,要不然,你早就会在你干的第一票的时候被警察抓住,然后去吃一辈子牢饭了,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在这里活蹦乱跳?”
伊尔亚旋即又说出了惊兽的事实,只见犬槐透卫门手里沾着我的■的短刀从他的手里滑出,原本神气活现的表情刹那间熄火,嘴唇颤抖着说了一句“骗兽的吧?”
“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有什么偷东西的天赋吧?我可是很清楚哦,你能够进入各大博物馆来去自如,仅仅是因为那些博物馆的馆长收取了你哥哥的贿赂,故意将警报拉低而已,只不过他可不能保证你会偷什么,所以在你偷到真品或是远超你哥哥垫付的赔偿金的藏品的时候,那些博物馆的馆长就会报警,但是你哥哥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也会如法炮制为警方送去他们想要的……这也是为什么绝大多数警察抓不到你的原因,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你根本就不是什么伟大的盗忍,而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毛贼,一个连自家的魔法和体术都学不好的傻瓜,怎样?你还想说什么呢?我呢,是世间博物馆的化身,所以这些事情的真实性你根本无需质疑呢,哼哼。”
“骗兽的……骗兽的,这,这绝对是骗兽的,这不是真的!!!!!”
从意气风发,到面如死灰,仅仅是伊尔亚几句话的功夫。
我咽了口口水,看着被真相击溃,跪在地上,痛苦抱头的犬槐透卫门,一种怜悯的感情油然而生。
“喂,你说的,是真的吗,娄……不,伊尔亚。”
我偷偷拉了一下变作娄鸣样貌的伊尔亚的衣角,问道。
“你认为呢?”
他回复道——不得不说,这模棱两可的回复真的是个非常“娄鸣”的答案。
……
——以下为保尔?尤里主视角——
我和他面对面坐着,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拿出一根烟,正想点上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这里可以吧?不会有忌讳什么的吧?”
“可以,毕竟这不是教堂的公共场合,而是我的房间。”
我微笑道,旋即他掏出两块打火石,用两根手指夹住,随后挤压摩擦。
当打火石一上一下飞出去的瞬间,两块石头之间冒出火星,旋即又在空气的作用下变成微小的火苗,他甩出烟头,让那火苗点上了那根烟,烟燃烧的刹那,他另一只大手一挥接住了那两块打火石。
整套动作毫不拖泥带水,一如他之前在军队的时候那样。
“你应该很久没看见我这样点烟了吧,啊?老尤里?”
“是啊,你这套动作当时谁都学不来,我这个手脚不利索的,更是想点着打火石都困难,唉……”
他的话如同对我的脑袋扣动了扳机,将往昔的回忆一下子都崩了出来。
军队,对,军队。
即便过了那么多年,我也忘不了军队里发生的任何事。
他也好,阿廖沙也好,还是凡卡,安东尼奥,彼得……老战友们的故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怀的,他们的音容笑貌,他们的家庭背景,他们获得的荣誉,做过的糗事,还有和我一起经历过的生死大劫,我统统都忘不了……
包括,那个兽。
“想啥呢?咋走神儿了?”
他吐出一口烟来,问道,我只是微笑,然后回答:“咱们以前的事,仅此而已。”
“唉,你可能不知道吧,凡卡那小子前几天没了。”
“凡卡?他没了?”
他的话让我很是震惊。
“是啊,他老婆跟国外的小白脸跑了,他受不了,成天借酒消愁,一天喝得醉醺醺地,不知怎的就走到铁轨上了,然后……据说连个囫囵尸首都没有,整个熊都碾成了肉泥,只有一张身份证能证明他是谁。”
“唉,怎么会……”
“是啊,事已至此,咱也只能节哀……啥也干不了,■■■,要不是知道的晚,我绝对得把那娘们儿和那小子抓起来揍一顿!”
说到这里,他青筋爆起,凡卡以前和他最要好,他生气到这个地步我很能理解。
我是了解他的,如果不把这个“树怪脸”的怒气平息或转移,他一定会打砸东西的,我可不想他拿教堂里的东西撒气,于是,我转移话题道。
“那个,汉克他……这几天,还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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