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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足够强大。
只是……
李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纸条上的数字。
一千二百六十三人。
其中，主兵战死四百多人，三千精骑少了十分之一，山营为保重甲骑保持机动力，战死七十七人，也算是少了十分之一，四营中伤亡最大的。
全部的人数，包括正在治疗的，重伤的，战死的。
合计接近四千人。
李靖叹了一口气，他感觉国舅窦乐一定会不高兴，因为在窦乐的对于阵亡的理解中，这一战是惨胜。
因为这一战，算是把国舅府亲兵打的伤筋动骨了。
不过，真正经历了血战之后。
李靖去巡过营。
国舅府亲兵，变的更强了，因为他们身上的张扬杀气开始消失，人变的平静，变的内敛。除了强壮之外，越发看着像普通人。
普通人看他们，就是普通人。
越是强悍的武者，越是会害怕，害怕这种深不可测，隐藏在平静的外表下，那惊人的杀意。
李靖又叹了一口气，心里有点苦。
不知道回去见到国舅，要如何面对，总不能去劝说国舅改变他原先对战损的期待与理解值吧。
反正，李靖感觉这次国舅肯定认为他的亲兵战损过高了。
与李靖不同。
大战没有结束之时，李秀宁不解甲。
此时，李秀宁换上了华丽的公主服，因为有客到。
薛延陀的夷男可汗，扔下自己的主力，带着一队轻骑，连挑礼物的时间都不敢浪费，日夜兼程的奔了过来。
远远的，还在几百步之外，夷男下马，大礼跪伏。
“大唐，万年！”
李秀宁脸上带着一丝浅笑，穿着华丽的大唐公主华服，右手拿着窦乐的那把横刀，下巴微微抬起，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夷男。
这种站姿，这种神态，可有给草原上的一位可汗足够的敬意吗？
夷男连头都不敢抬。
更别说是，去正视平阳公主李秀宁的面容。
因为他不配。
不配直视大唐平阳公主的面容。
谁敢说此时的大唐平阳公主李秀宁一个女子就弱呢。
哪怕，这位公主没披甲，没束发，戴着繁杂的头饰，穿着华丽的衣裳。谁敢说，她手中那把刀，不够锋利？
没有人比此时的李秀宁更能深切的感觉到，什么是威。
李秀宁站在高处，等候着整个草原前来膜拜。
整个草原，都来到这里，跪下。
跪伏在大唐的威仪之下。
然后带他们去长安，大唐百姓的面前，高呼，为大唐歌颂美丽，写下无数赞美之词。
至于让我大唐的国舅，我的舅舅来亲自迎你们，等你们来。
你们，还不配。
太子殿下，就在距离这里往南二百里的兵营，也不用前来。
一个公主，来迎你们，便是给你们足够的敬意了。
唐军主力开始回军。
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后军。
王?找到李建成：“殿下，草原各部一定会派使者，甚至是可汗亲往长安。臣以为，殿下在白道川，以东宫太子的仪仗，迎客，为佳。”
李建成施礼：“学士，之前是建成无礼，未听谏。”
王?回了一礼：“下臣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臣下告退。”
李建成赶紧拦了一下：“舅舅那边？”
王?停下脚步：“就下臣所知，国舅府属官已经正式派出信使回长安，上疏圣人，国舅要轻车简从，准备南下岭南，依国舅府此时各官员所处理的公务看来，草原之事对于国舅府已经结束。”
李建成却是不理解：“可，可是……”
王?：“殿下，迎客，回长安后，一切皆有圣人作主。”
“谢学士。”
李建成明白，后续的事情非常非常多，他不可能不在意，王?却告诉他，国舅府的各官员已经不想管，他办好眼前的事情，办的好，听大唐皇帝的安排，不要强求。
再说北恒城。
窦乐去见萧皇后。
“老嫂子，你说的对，我可笑的像是一个孩子，我现在应该快一点长大了。所以呢，我准备去挣钱，让战死的士兵家眷可以有好日子过。要恶，就在我这一代，去肆意妄为，去作恶多端吧，高句丽也是要灭的。”
萧皇后根本不想理会窦乐，就是盯着窦乐看。
窦乐苦笑着再施一礼：“窦乐告退，我回长安去了。”
等窦乐走到门口，萧皇后突然开口：“老妇人我，有生之年，要看到高句丽灭国。”
“一定。”窦乐摆了摆手，走了。
数日后，窦乐回到长安城。
还是悄悄回长安城的。
因为亲兵还在休整，只带了不足一百贴身近卫，悄悄的回到了长安城。
长安城，全城正在张灯结彩，无数的民夫在整修城内、城外的地面，在修高台准备庆祝。
大胜，突厥不是败。
是灭。
长安城无论是官，还是民，初听这个消息，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唯有李渊。
淡定的出奇。
百官来道贺的时候，李渊很平静的说了一句：“众卿，灭国，可不是自封的。”
众臣高呼。
窦乐悄悄的回到长安城，进了皇宫之后，李渊正一个人躲在屋里，笑的像个孩子，拿着一根竹棍围着柱子。
“颉利，你说朕要不要打你。”
“不对，换个语气。”
突然，门开了。
李渊正准备发火，萧公公你是不是傻，朕说了想单独待一会，可一看是窦乐，李渊笑的合不上嘴。
萧公公把门关上的时候，窦乐突然扑到李渊脚下。
在进门前，窦乐已经用过皂角粉了，微量。
窦乐抱着李渊的腿：“姐夫，我的亲兵折损过半，我大唐伤兵满营，这一战损失太大了，我好难过……”
“征战这么多年，加起来都没这次损失大，我太伤心了……
正在笑的李渊懵了！
脑袋瓜嗡嗡的李渊仰头开始思考，战报上提到战损了吗？
数量是多少？
好像，没有提。
只有大胜等字眼。
不过想一想，依战报上所说，包围颉利之后，全力攻打颉利的王帐，在俘虏了颉利之后才掉过头去攻击突厥其余的部队。
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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