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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和导演的并不一样,而且对方没那么无聊。
没用血矛把他们的头捅个对穿,让他们嘴对嘴亲在一起,自己都不相信是导演干的!
瑞文恶趣味地想着,子弹已然出膛,一颗击碎了赫德森女士身下支撑的晶柱,一颗贯穿了对方的手掌,他自己在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保护女士时回身一踢,让那怪人直接飞到了客厅里。
就在那一瞬间,他发现对方的工人制服上有约克公司的字样。
“贝优妮塔!”他听见那人喊道,心中立刻察觉了不对劲,一边快速念诵“愈合之触”,把晶柱从赫德森女士体内用力拔出来,用手贴住她的伤处,第四枪打碎了对方的脚踝。
下一秒,他却见流出的血液全都变成了鲜红的晶簇,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嘶......他在心中暗叫不好,带着赫德森女士的身体往地上一趴,堪堪避开了那一大堆鲜红的血刺。
胃里的馅饼让他觉得有点不自在,记得烈日99年发表的某份着名医学报告里提及过饭后剧烈运动容易导致急性阑尾炎,吃了婆婆的特制面包馅饼估计更有可能。
背部突然一凉。
插入灶台和橱柜的血刺居然拐了个弯,直直朝下刺来,他只来得及把腹部伤口完全复原的赫德森女士推到旁边去,手背在下一瞬间被扎穿。
如果不到非常状况,他真不想在女士家里用“无形之锋”,那会让血飞得到处都是。
“导演......在吗?帮忙!”
他不知道导演在干什么,能不能,什么时候能响应自己。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把对方击毙了。他其实不想这么做,对方能从城市东南面的约克公司摸到威奇托街行凶,刚好被自己看见,还喊着错误的女人名字,这绝非酗酒或嗑药能解释得通的。
怪人见自己被束缚,用力挣扎着,拖着伤腿往赫德森女士的方向爬去。瑞文见此有了主意,用力一挣,将扎进体内的血刺尽数挣断,趁它们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翻滚到了昏迷的赫德森女士身边,举枪抵住了她的太阳穴,大喝一声:
“不许动!除非你想让你的贝优妮塔脑袋开花。”
话音刚落,他自己都被那无比逼真的“反派”口吻吓了一跳。
血刺纷纷定在了半空中。怪人显然慌了神,这也更加让瑞文确信,对方的精神状态并不正常,很可能处于某种幻觉的作用下。
把陌生女人看成贝优妮塔的幻觉。
“请,请别这样......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现在离开这个家,我,我可以把钱都给你,虽然并不多,求你把她还给我......”
怪人的眼中溢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瑞文没有放下枪,在僵持一段时间后,面无表情地对左臂低声补充了一句:
“让他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就行了。”
导演终于给了反应。出人意料的是,左臂上浮现出的居然是两个英文字母:
OK
这......瑞文差点表情失控。这家伙怎么会的英文?
当初自己还拿对方看不懂电视机上的符号那件事情怼他!
在他回过神的时候,停在半空中的血刺纷纷拧成了螺旋状,掉头飞向那个怪人,把他结结实实地钉在了客厅的墙壁上。
对付有血有肉的家伙还是要看专业人士的。
插在体内的血刺纷纷溶解,混着他自己的血慢慢流淌出来。瑞文默默祈祷眼前这人不会刚好患有某种血液疾病,头疼地端详起了赫德森女士。
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如果她醒来看见衣服上全是血,肯定会尖叫。如果她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肯定也会尖叫。如果她看见橱柜和墙壁上全是凹痕,哪怕没有血迹,估计也会尖叫。换句话说,没有什么能阻止自己被女人的尖叫声洗礼。
最后,他决定放弃挣扎,低头看向左臂:
“所以你是真懂得这种语言吗?”他用手比出“OK”的手势。
左臂上开始渗出更多血珠,排列组合成奥贝伦斜体:
不,但我偶然听了些你的梦话。结合了些外来文字研究文献,勉强猜到了这两个符号的发音和组合用法。
我在梦里到底说了些什么......瑞文努力回想着那些自己不在梦者之屋的正午做过的梦,完全想不起来。
不过这倒也合情合理。奥贝伦人之所以常年破解不了希伯来文等异语,是因为那些话语本身带有上位存在的力量,贸然接触很可能酿成难以挽回的下场。现代英语并不具备这种力量,奥法守秘人散落在世间的一些文本可能会被当成古语收集分析,长久以后,人们会逐渐发现这个类型的符号无害,自然会有学者开始破译它们。
英语只有26个字母,与烈日语的语系结构相似,相对象形文字较容易发现规律。如果弗朗哥老先生用的是中文,奥贝伦人估计想破头也找不出其中规律。
当然,即便是英语,学者们应该也只摸出了点皮毛。
瑞文默默地叹了口气。从他说奥斯卡,再到和导演介绍希区柯克、兰斯莫斯、帕索里尼和那一系列梦境世界的电影时,他就已经完全放弃了隐瞒。
“这种语言叫‘英语。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在我的梦里,它勉强算我的第二母语。”
过了一会,手臂上的文字重组道:
英语里的‘电影怎么说?
“‘Movie、‘Film,随便哪个都行。”瑞文随口回答道,走向了被钉在墙上的怪人,顺手用手帕塞住了对方的嘴。
“顺带一提,你拍的那种普遍被称作‘B级片,某种程度上的小众烂片。”
他拍了拍那名怪人的脸,从对方的胸袋里搜出了一小块刻着“贝朗”的铁制工牌,裤袋里搜出了一张硬纸卡片、一把折刀、一块脏手帕、一叠叠成小方块的援助单张和一个皮夹。对方穿着并不合身,显然有些过大的工装,身材瘦小。卡片属于一家斯皮克以西酒吧,在日降街的另外一头。皮夹里装得有些满,但纸币都很皱,这变相说明他手头一点都不阔绰,没什么储蓄,这胀鼓鼓的皮夹是他仅剩的生命和骄傲。
当然还有他的遗产。瑞文在这名贝朗先生的身上又摸了一遍,发现他的伤口全都附上了一层厚厚的结晶,这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停止了流血。此外,他身体的末梢部分有少许坏死,这是血液在体内慢慢固化的征兆。
看着满目疮痍的橱柜、地板和墙壁,瑞文不禁再次感慨,任何力量都伴随相应的诅咒。这件遗产应该是黄色到橙色级别的,无法拿下,长久下去必死无疑,他会从内而外地变成一座硬化雕塑。
它会和克图鲁以斯或它的从属生物有关吗?就和“极度渴血的线虫”一样,甚至比那件遗产关系更加密切一些。瑞文原本的计划是把贝朗先生给拖回去,到梦者之屋好好盘问,视对方的表现决定要不要把他做成新的“木偶”。
但门口一阵皮靴的声音把计划给打破了。
出现在门口的是曾经来拜访过自己的同行之一,住威奇托5号的全日制侦探雪莉福德,穿着简单利落的皮革马甲、高腰裤,束了胸,嘴上的一点点晒斑自己曾推断是她曾经因为某项委托不得不长期戴着假胡须在户外晃荡。
“噢,原来已经结束了。我刚才听见没动静了,还特意等了一会,想等你们全部咽气再说。”她平静地说道,算是打了招呼。
很明显,她这种做法才是奥贝伦侦探的常态,在事情结束之后从容地分析残局,从中获利。
侦探要在犯案成为过去式之后闪亮登场,这是许多人的座右铭。
像自己这种在犯案进行时就直接破门而入的,显然不符合大多人的常识。
“不得不说,你表现得有些像个反社会人格。我听说旧时候是这么称呼的。”雪莉福德蹲在地上确认了一下赫德森的状况,在意识到对方还活着之后耸了耸肩,又把目光投向了厨房地面碎裂的白瓷汤勺,客厅墙上的旧照片,那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我和她约了个时间去餐厅。挺不错的一位女士,长相和身材都很好,我很不希望她因为不可抗力爽约。”瑞文用毫无起伏的口吻,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雪莉福德的下一句话让他绷紧了神经:
“这是两星期来这个街区第五起入室案,你是唯一一个救下被害者的。”
见瑞文张口还要追问,她竖起手指:
“再说下去就要收钱了。这种小事情不会出现在报纸上,尸体早就被埋了。”、
瑞文清了清嗓子,站在原地,冷冷地说了句:
“把这里清干净。”
地面上的血迹“乖乖地”爬了起来,在地板上汇聚成一团,又变成了一条看起来很乖巧的小蛇,一摇一摇地越过雪莉福德的两腿之间,爬到厨房的水槽边,用尾巴拧开水龙头,把自己给冲走了。
看着导演偶尔可爱的一面,瑞文皱了皱眉头,对上了略显惊讶的雪莉福德的双眼。
“如你所见,这里不需要叫收尸队。这人是我揍趴的,身上的东西理应归我。如果你足够乐于助人,就请照看赫德森女士直到她醒来,别说我来过。”
在新德市有警察的那五个区,人们更倾向于完完整整地保留案发现场。他曾听过一个笑话,一个侥幸逃脱变态侵犯的少女被建议在警察介入前不要洗澡,以最大程度地留下犯罪证据。
“等等。”雪莉福德在他即将拎起贝朗先生走人之前叫住了他:
“我还没说完。虽然报纸上不会报道,但我在调查这系列事情。是第二位受害者的家属委托我的,这也是我在这里的原因。”
瑞文没有停下手头上的工作。见主动权有转移的趋势,他平静地开口道:
“去我家聊,那里让人头脑冷静。毕竟,‘冷静这个词里就有‘冷的意思。”他来了句捷特风格的冷笑话。
“对了,先帮我处理好赫德森女士。”
“恕我直言,‘处理这个词里也带有一定‘砍头的意思。”雪莉福德回嘴道。
“顺便帮我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你应该庆幸她还活着,否则,类似的事情估计再发生十几宗你也不会有眉目。”
瑞文搬起仍在挣扎的贝朗先生,慢慢拖出了屋子。如果这事情真如他所料,那也许还真的只有他一个人能破得了案。喜欢然后侦探陷入癫狂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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