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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自关回家之后,日夜不寐,按理来说自己不该趟这趟浑水,更别说是带着整个沈家趟这趟浑水,可说实在的,任谁见识过皇后的冰山一角,也不会无动于衷。
只是沈自关怕投靠皇后,是驱狼吞虎,扳倒了华妃,却让沈眉庄和沈家完全处于皇后的掌控,难道要赌皇后的人品吗?沈自关怎么能不犹豫。
沈自关的异常根本逃不脱沈老太爷的眼睛,沈老太爷寻了个机会,跟沈自关单独聊聊。
“你从老孙家回来,就挺不对劲儿的,怎么了?”
沈自关无奈地纠正,“父亲,那是护国公府,您可不能乱叫。”
沈老太爷吹胡子瞪眼睛,“他们家是老孙头的,我管他们家叫老孙家有什么问题吗?我跟老孙头一起上过战场扛过枪,我还不能叫一句老孙家了!”
沈自关说不过沈老太爷,心想反正听说护国公也叫他们家老沈家,两相扯平吧。
沈老太爷见儿子说不过自己,继续追问,“自从你前些日子从老孙家回来,就魂不守舍的,老孙家有人给你气受了?”
沈自关只是叹息一声,“父亲,你不懂。”
沈老太爷脱下一只鞋子就往沈自关身上扔,“怎么就我不懂了?别看你父亲我是武将出身,你爷爷可是取得过举人功名的,要不是清军入关,咱们家也是书香世家!”
沈自关吓得站了起来,“爹呦,你可小点声吧!生怕别人听不见呀!
您还记得住在咱们这条街上的戴家吗?戴名世还是翰林院编修呢!因为被人告发写的书里引用了反清的资料,被判凌迟处死,所引用书籍的作者方孝标也被株连,方孝标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还是被开棺毁尸!戴家和方家各被株连族,四五百人都被牵连进去了!”
沈老太爷自知失言,他闭上眼睛,“老咯。”
沈自关看着父亲落寞的样子,主动说了在护国公府上发生的事情,“儿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老太爷却问道,“皇后娘娘想干什么?”
沈自关重复道,“她想行吕武之事。”
“下一句!”沈老太爷催促道。
沈自关想了想回答,“做些关乎华夏存亡、天下存亡、女子存亡的事情?”
沈老太爷嗯了一声,“若真是如此,倒不是不行。”
沈自关愣了一下,“父亲?这大话谁不会说?她可是满族大姓出身,真的会想华夏存亡的事情?”
说不好听的,清朝入关之后,皇帝还是部落酋长的心态,根本没把汉人当人,满汉至今不得通婚,种种政策都在加剧满族人和天下人的隔阂。历代培养的皇帝都做不到,更别说一个困于后宫的皇后了。
沈老太爷则微眯着眼说,“你爷爷还是前明举人出身呢!咱们家还不是当了旗人。以出身论英雄,天下岂有豪杰乎?”
沈自关踌躇不定,“爹,你现在神志清醒吗?”他怀疑他爹被人夺舍了。
沈老太爷气的睁大了眼睛,将另一只鞋也脱下来扔了出去,“臭小子,说什么呢你!”
沈自关不敢躲,等沈老太爷的鞋砸到身上后,还委屈巴巴地将两只鞋捡回来,整齐地摆到沈老太爷脚边。
沈老太爷抬头望天,陷入了回忆,“其实当年先帝太子册封的时候,很多大儒都动了心思的,他们想培养一个心忧天下的明君。只是可惜啊,太子再有明君之姿,依旧亲近满族权贵,没有怀揣天下的心胸,如何做天下之主?”
沈老太爷和护国公是过命的交情,护国公投靠废太子之后,曾趁着醉意嘱托沈老太爷照拂家眷,沈老太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他没有想过投资任何一位皇子,都在使劲往自己怀里扒拉,没一个想过黎民百姓,雍亲王还算出挑的,可还不够。
沈自关靠在父亲的腿边,“爹,说这些做什么?当年...入关,爷爷无能为力,现在,沈家算个屁啊。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咱们安稳过日子吧!”
沈老太爷却久违的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前明亡得太快,他父亲没来得及参加春闱,便顶着举人的功名过了一辈子。父亲并不是怀念前明,毕竟老朱家的皇帝太奇葩,百姓过得真不好。只是清廷不把汉人当人,难免会让人产生还不如回到前明的想法。
果然是老了,沈老太爷自嘲,几十年前就去世的父亲,竟然能回忆起他的音容相貌了。
沈自关感受到父亲情绪的低落,“爹,皇后也不是不行,反正她怎么折腾也是以后的事情了,说不准根本用不到咱们家呢。”
就像废太子谋反,还没起兵,就被康熙镇压了,法不责众,康熙都没追究谁跟着太子走。若是没等皇后用到沈家,一切就结束了呢。
沈老太爷定了定心神,分析道,“若皇后真有大志向,她拉拢眉儿绝不是为了简单扳倒华妃。”
沈自关不满地说,“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年家势如中天,连怡亲王参奏年羹尧,都被皇上强拉着握手言和!这样的宠臣宠妃,在您嘴里怎么像杀只鸡一样简单!”
沈老太爷不屑地哼了哼,真以为他是老糊涂啊,明珠、索额图,哪个不是先帝宠臣,惠妃生育大阿哥,孝诚仁皇后生育了太子,哪个在先帝心里没有分量,但这耽误先帝处置重臣和儿子吗?一点也不耽误!
“别管你信不信,多则四五年,短则一二年,年家必倒,年羹尧死定了。”
沈自关有点不相信,但碍于沈老太爷的气势和手里拿着的鞋,沈自关只能摆出信服的姿态。
沈老太爷还能看不出来沈自关的面服心不服,“去去去,糊涂东西!”
沈自关自觉往外走,可走到一半,又回头确认道,“儿子真听您的了?”
给沈自关的回复只有一只在半空中飞翔的鞋头。
沈自关出了屋子,收敛了轻松,“这一天天的,都叫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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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眉庄很是赞同,“本来还以为刘畚是个有能力的,现在别说大毛病,就是小来小去的不舒服,都不敢让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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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昨夜已经生过气了,沈眉庄此时倒是比甄?制骄玻?八?宕稳??胫履阄矣谒赖兀?缃癫还?谴钌狭松蚣液驼缂遥?挂膊皇呛芷婀帧!
虽然沈眉庄说的平静,可眼神中透露出的,是比以往都要坚定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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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眉庄冷笑道,“不就是想让我以为自己有孕吗?那我就成全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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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眉庄坚定地说,“我家中让温太医帮我另开了一副汤药,同样能造成这样的效果,包括小产的效果也能让人查不出毛病。最妙的是,能把我体内的寒毒带走一部分。”喜欢从甄?执??急└磺氪蠹沂詹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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