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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香为了能给桑子明留有好的印象,便向桑子明解释道:“自己在敦煌镇为妓,奉献的是歌舞的技艺,非是随便万客可接的妓。”
话罢,莲香便跳起舞来,舞姿宛如游龙,蹁跹似飞鸿。桑子明见莲香之舞,连忙称赞莲香之舞若壁画的飞天。
莲香舞罢,又清唱起了关于敦煌的诗歌:
敦煌之地极西边,纵步高城望渺然。
远处荒烟连异域,莫高窟洞数百年。
流沙桓叠千峰岫,党水遥通万顷田。
妇子芸芸编户盛,秋成麦熟乐尧天。
黄沙滔滔望无边,
几番朝代多交替。
几关萧索少人行,轮回战场纵复横。
敦煌壮士抱戈泣,四面胡笳声转急。
愁云惨淡连荒漠,卷地北风吹雪飘。
一曲唱罢,莲香往桑子明跟前走过去,两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脸盈盈地说道:“桑郎,你看我歌舞如何?”
桑子明看向莲香,与其四目相对,温情似水地说道:“此舞宛如天仙,此歌宛若天人之声。”
桑子明又接着说道:“莲香姑娘有如此歌舞绝技,为何沦落为敦煌镇之妓?而不自操事业?”
莲香闻言,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道:“桑公子有所不知,奴家自生活敦煌,父母早故,家无多余钱财,故为舞妓,为其亡故父母筹集金钱制作棺木,安葬亡身。”
桑子明听了莲香所言,感念自己父亲早亡,母亲在自己成年之时也去世。如今自己二十五岁,孤单单一个人,和莲香姑娘说的遭遇也可谓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呀。
思索了片刻,桑子明说道:“莲香,与我也是天涯海角同一类人。”
莲香温柔似水地看着桑子明,说道:“既然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妨也做一场知心相惜之爱人。”
于是莲香熄灭了灯,两人就又上床睡了。自此以后,莲香过三五天就会过来一趟,看望桑子明,有时候与桑子明巫山云雨,有时候与他一同描绘丹青。
善良的狐狸精莲香回到修炼的洞窟中,将自己遇到雷劫被桑子明搭救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同修—是修行三百年的一只公狐狸精黄九郎。因为修为比莲香低微,所以莲香把他当做弟弟
。
这个黄九郎的真身是一只黄毛大狐狸,所以以黄为姓,和洞窟这些大小狐狸成精的兄弟姐妹排行第九,所以就叫黄九郎。
这些成精的狐狸修的都是正道的修行方法,并没有做过残害生灵或是危害人间的事情,一直都是过着与世无争的修行生活。其中不乏有的狐狸精甚至为了能早日得道正果,而选择茹素,甚至放弃了狐狸爱吃鸡的所谓天性。
除了黄九郎比较努力修行之外,还有一个修行也很努力的狐精,排行第十四,也因为是只白狐修炼成精,又是因为在狐狸精之中排行第十四,是这个狐狸洞中排行最小的,所以雌狐狸精给自己取的名字是辛十四娘。辛十四娘和黄九郎一样,修行只有三百年,也就刚刚可以脱去一些皮毛变化成人形,但是法力并不高。
莲香在这些狐狸精之中,也算是辈分修为比较高的。或者可以说,莲香可以说得上是狐仙了,是他们这些狐狸精的领袖了。
三百年修为的黄九郎变化成的人形是一个十五六年纪的少年的样子,长得非常的俊雅美丽,美得让人忽略性别,尤其是黄九郎的眼睛长得很阴柔妩媚,内眼角尖锐下勾,眼形上扬而长,甚至看起来比女子还要美。
黄九郎修行三百年,他把修为全部都用在提高外貌上面,所以法力在这些狐狸精当中是最低,甚至都比不过辛十四娘。
莲香看见黄九郎照着镜子一副自恋的模样,笑了笑,说道:“你这三百年的修行,如此辛苦,都是为了这副妖艳美得比女子的容貌身材,你不是为了修成正果,而是为了眷恋红尘人间风情吧?”
黄九郎听见莲香如此言语,反过来讥笑道:“莲香姐姐还这样取笑人家,你现在不是为了桑公子眷恋红尘吗?可别忘了自己五百年的修行都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一个男人,就忘记自己的目标了?”
莲香闻言,叹道:“我只是见他心善,又同情他生平遭遇,帮助我躲过了天雷之劫,我是为了报恩,方才与他交好的。”
黄九郎听了莲香的“诡辩”,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看不见得是为了报恩,恐怕莲香姐姐是喜欢上了桑子明了。姐姐可不要当为爱痴狂的三圣母,为了一个凡人刘彦昌,连神仙都不肯做了,心甘情愿去当凡人,还给刘彦昌生了儿子,结果就是王母娘娘下旨让二郎神把她压在华山之下。”
黄九郎接着说道:“姐姐难道真不会要给桑子明生孩子吧?”
莲香看见黄九郎这样取笑自己,忍俊不禁又好气好笑,伸出了手,轻拍了一下黄九郎的嘴唇,没好气地说道:“我看你再乱说,再乱编排我,我把你赶出洞府,让猎人扒了你的皮。”
黄九郎被莲香轻打了下嘴,连忙闪避到一旁,说:“姐姐,九郎不敢了。姐姐,饶命呀。”
莲香听黄九郎所言,慢慢地安静下来,思索自己对桑子明的情感,也思索自己修行了五百年,经历了五百年的风霜雨雪,还有之前经历的天雷之劫难。整整五百年了,难道,真的因为留恋一个人间男子,要去放弃自己五百年来之不易的修行吗?自然,那是不可能的,同情归同情,报恩归报恩,一个凡人的感情怎么与自己五百年的修行努力相提并论?
一天晚上,桑子明独坐沉思,忽然看见一个女子往他在洞窟住的房间里走了进来。他开始还以为是莲香,于是迎上去说话。
等走过去的时候,却才看清楚到面孔。眼前这个女子并不是莲香,她看起来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穿着月白色的衣裙,袖口是垂着,发髻只是简单地挽着,剩下的头发都是垂着的,看起来风流秀丽,走起路来若清风拂柳般,也不知是往前还是往后。
桑子明见之,心下大惊,因此疑心她会不会是狐狸精之类的。于是有些防备心地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莫高窟此洞窟我休息作画之地?”
眼前这个女子,却不惊讶桑子明如此举动,而是温声细语地回答说:“李怀仁是我叔父,我是好人家的女儿,姓李。单名叫燕,李燕,因为仰慕公子品质高雅,精通丹青,颇具才华,故来此欲亲见公子。希望桑公子不要嫌弃我。”
桑子明听眼前这个叫李燕的女子说了自来处和来意,心中甚为欢喜,于是就上前握住了那个女子的手,却感到眼前这个女子的手冷如冰雪一般,感到好奇,于是就问道:“李姑娘,为什么你的手一点温度都没有?”
李姑娘闻言,解释说:“幼年时就体质单薄,何况又是夜里顶着霜露前来见你,身上又怎么不会感到冰冷呢?”
桑子明此时哪里知道,眼前这个叫李燕的少女,其实是富豪李怀仁已经亡故的女儿的鬼魂李云燕。李云燕,年少早亡,青春少艾之际正是盼望情爱的年纪,尚是未经情感人事,黄花之年,所以哪怕已经去世了,化作鬼魂还是很羡慕男女之间美好纯粹的爱情。
正巧父亲为了亡故的自己开凿洞窟,请来来画师桑子明为自己做供养人画像与画壁之上。李怀仁之死去的女儿感应到父亲家人的思念之前,来到莫高窟看望家人和洞中的壁画的时候,看见了桑子明长得仪表堂堂、英俊潇洒,重墨般的剑眉,含情脉脉的瑞凤眼,高挺如直筒的鼻子,唇红齿白端正,耳形美高过眉,额广而面白如月色之玉,虽是书生打扮,但是劳作生活,身材也是锻炼得魁梧健壮又修长。
女鬼李云燕对桑子明便一见钟情了,想着找个机会与桑子明亲自互相见面,以慰籍内心的寂寞空虚,以盼望能与桑子明成就姻缘,结合连理比翼之情。
而桑子明的助手刘子固看见桑子明还没有什么灵感,又看见洞窟里灯光有些昏暗,并且因为之前戏弄过桑子明,多多少少有些感到不好意思,于是就搬到隔壁的洞窟那里去住了。
这个女鬼李姑娘不明言自己的真实身份,假借仰慕桑子明,说是李怀仁的侄女,想着与他相见相处,但是又想着和桑子明先培养一些情感基础,如此方才显得自己人品不是轻浮之人。
于是李姑娘开口就让桑子明让她看看他的绘画作品,桑子明于是拿出来自己的一些画稿给李姑娘看。
过了一会,桑子明看了看李姑娘,然后叹道:“李怀仁花了重金,让我画他亡故的女儿画像作为此洞窟壁画之中的供养人画像,只是我从未见过李怀仁的女儿,画得不像的话,又怕又负李员外的重托,难全他一片爱女之心。”
李姑娘见桑子明忧愁的神色,安慰他说:“桑子明不必太烦恼,正所谓心诚则灵,桑公子人品贵重,自然会感动神灵,说不定会在睡梦之中看见李员外的女儿现身,说不定巧合之间就把李怀仁员外的女儿的形象画出来,也说不定,公子又何必太操心?”
桑子明闻言,内心感到一阵宽慰,说道:“李姑娘,真会安慰小生。说得也是很有道理。”
李姑娘又说道:“长夜漫漫,桑公子不如先放下烦恼,你我秉烛夜谈一番,互相交流学识,或者互相讲讲故事,这一来二去,说不定公子哪天就有了画画的灵感。”
桑子明闻言,微笑道:“李姑娘说的很对,反正桑子明一时间也睡不着,不如你我互相交谈交谈。”
李姑娘看了看桑子明闪过的笑容,说道:“要不,我们互相讲讲故事给对方听呗。在这洞窟之中,讲故事不是很有趣嘛?”
桑子明喜道:“甚好,甚好。”
李姑娘想了想,说:“那我先讲讲关于八仙的吕洞宾的一段故事吧。”
李姑娘娓娓道来:“这吕洞宾前身原来是华阳真人,又叫东华上仙,后来因为犯了一些错才被贬下凡的。这一年是大唐贞观年间,观世音菩萨领西天如来佛祖释迦牟尼的旨意来到人间寻找取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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