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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爷良爷,”我和满穗回了帐篷,毕竟夜刚刚说了,我们时间紧迫,怕是要立刻动身,若是直直前往秦州还好,可若是要途径华州,要走的路便多了起来,时间也就紧了些。
但是由于我和满穗,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夜估计也是,所以八成是叫我们休息整顿,才让我们先回来,过一会再走。而回来的路上,满穗就在喊我。
“嗯?怎么了吗?”我在门口停下脚步,却被满穗拉了进去。
“哎呀,良爷进来说啊。”满穗一手拉着我,一手拉开门帘,将我拉了进去,随后门帘被放下来。
“啊?什么事不能在外面说啊,非要到这屋子里。”
“额,良爷等等......”满穗先是在这屋子里转了转,看了看,看看窗子,看看门。
“啊?难道说军中有危险?”我看满穗这么反常,怕是有什么异样,可满穗慌忙摆摆手。
“不是不是,良爷多想了啊,这仗都打完了,哪来的异样嘛,我只是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而已,没那么严重的。”
“啊,这样啊,我还以为不是.....”本来我听到她说没什么的时候松了口气,可没松一会,就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既然没什么事,那还看有没有其他人干什么,她不会……动什么歪心思了吧。
“好了,没有别人。”满穗从窗子边走过来。“嘿嘿,良爷良爷,咱们是不是还会途经洛阳啊。”
“啊?”我还以为她又发现什么了,结果……是问这啊。
“怎么了嘛,问问怎么了?”满穗闭个眼叉着腰,稍稍睁开一只眼看了看我,“嗯?良爷这是什么表情,以为我要问什么?”
“嘶,只问这个?”
“对嘛,我寻思我本来和良爷约好了,要在洛阳相会的,结果提前了,导致我都没和良爷逛逛当年的地方,就想着去看看。”
“反正我们途经大城市也会修整的嘛,看一看也好嘛。”
“那怎么……怎么还看有没有别人?”
“额,良爷,咱们得低调一点离开,别人都还不知道我们要走了呢。”
“啊,是啊。”我知道了,满穗是怕他们知道我们要走了,都来送我们,我们还是走得低调一点好,别声张。
“主要是琼华,我们又不能不辞而别,还怕琼华知道我们要走了伤心。还有鸢姐姐她们,明明说好了送完琼华就回扬州的,这下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得写封信送过去。”
“要忙的事好多,所以临别就别太声张喽。有什么问题吗,良爷?”
“额……没,没问题,我也这么想的。”我心虚地躲开她的目光,毕竟我刚刚还误以为她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看来是我多虑了。
“真的?”满穗对我的态度转变很敏感,我刚才真的多余掩饰,我可不擅长这个,更别提在她面前了,压根藏不住东西。
“哼,不信,除非……”
“良兄。”门帘被从外面点了几下,随后便传来洛卜的声音。
好家伙,我从来没觉得这个声音这么及时过,救了命啊简直。洛卜这一嗓子直接把满穗伸向我的“魔爪”定在了半空,随后耷拉了下去。
“良兄,在吧,怪了事了,怎么不在。良兄?”屋内我们的状况僵持了一会谁也没出声,屋外的洛卜见屋内没人应声,便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在呢,进来说吧洛卜。”我忽的意识到不能就这么晾着,也正好告诉他我们要走的事情,不过他应该知道了。
“那我就进来了,”洛卜伸手掀开门帘之后便站在门口,“不请自来,希望没打扰。”
“没有,不过什么事要你特意来一趟?”我借势走过去,站在洛卜旁边。
“啊,没事,只是来找良兄,负荆请罪啊……”
“嗯?”
“良兄的伤势,好了几分?”
啊,怪不得洛卜进门就在看我肩膀的伤,就是他之前弄的那个,他不说我还真没在意,他虽然是砍伤了,可那伤口一不致命,二不入骨,何况还是他为了反叛的计划,虽然没成功,但也起了作用,我自然是理解的。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这伤口不深的话,为什么我当时昏倒了啊……真奇怪。
“当时由于计划原因,没能向良兄坦诚,而且最后还失败了,我真是万分惭愧啊……”
“干嘛这么说,你自己不也受了伤,好好养着比什么都强,没事啊。”我拍了拍洛卜的肩膀,可那似乎也有他遗留的伤,我拍一下之后他抖了一下,身体弯了一会才挺直。
“我来这还有一件事,之前答应过良兄,要给你一把好刀,现在来兑现。”
“啊?浮羽军营中,你不是给了吗?”我打趣道,之前他就是一边喊着什么给我一把刀,一边把刀刺了进来的。
“哎呀,良兄莫要说笑,我可会当真的,”洛卜擦了把汗,脸上勉强地笑着,“这次是真的,货真价实的好刀。”
洛卜从腰间拿出一柄刀,接着两手一握,便将那宝刀抽离鞘内。
看外相,这绝对是把好刀,薄而利,刀身闪着寒光。
“我本想着把那柄巩义打的刀给良兄的,可……毕竟那把刀我用过了,即便能表达情谊,但确实不太适合拿来送人,所以我就另找铁匠,找了块好铁,打了这么一把,还请良兄不要嫌弃。”
“好刀,不嫌弃不嫌弃,嘿嘿,”我接过这把刀,握在手里掂了掂,有分量,但能驾驭,“那我就收下了。”
总算能把那把残刃换下去了,我拿起那柄在巩义随便挑的那把,刀身已经微微变形了,也是快不行了,正好换上。
我把将两刀互换,带在身上。
“呵,这刀,倒是符合良兄这侠客气概,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啊,也算是我给你们的临别赠礼吧。”
“呵,你果然知道了,行,那你们呢,接下来什么打算?”
“不知道呢,反正将军击破鞑靼的事情还没传出去,但估计瞒不了多久,眼下朝廷眼光都在内地和东北,暂时没空管我们,之后……说不定要靠良兄接济了,哈哈。”
“良兄,时间差不多,还要和小姐告别呢吧,快去吧。”
“嗯,穗儿,咱们撤吧。”
“我已备好三匹快马,等你们准备好了,便可直接离去。”
“好,麻烦了洛卜,那就有缘再会。”
“哈哈,好,良兄,穗姑娘,有缘再会,保重啊……”
我拉着满穗,一路出了帐篷,去找了琼华,推开门的时候,屋里只有琼华一个人,双手交叉,似乎在忙些什么,但听到我们声音的时候,赶忙收了起来。
“诶……诶?良爷,穗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额,琼华啊,哎呀良爷你说。”满穗走在我前面,和琼华说道别也应该是她的活,可她却猫到我的身后,示意我来。
“我……我来?”我看了看躲着的满穗,又看了看一脸疑惑的琼华,随后沉了口气,“额,琼华啊,最近待的还怎么样?”
我没有直接开口问,而是询问琼华适应这的日子了吗,毕竟我和满穗一开始陪她来的目的,除了护送,还有就是陪着琼华,等她适应这的生活,我们再离开。
经过我这几天的观察,琼华渐渐适应了这里,也就意味着我俩可以走了,所以问之前我就知道答案了。
“诶?良爷是在问华儿最近的情况嘛,我最近感觉挺好的,逐渐习惯了呢。毕竟……”琼华鼻子抽了抽,眼睛也有了几分弧度。
一个孩子,露出这般表情,怕是要哭了,可……我们还没说自己要离开啊,琼华就知道了?
“毕竟……良爷和穗姐姐帮了琼华这么多,琼华不能任性了……不能为了让良爷穗姐姐留下来再陪我几天,而故意说自己没适应,这是……坏孩子才那么干的……”
琼华声音愈发颤抖,我和满穗也是,总怕琼华一下子哭出来,但又没办法,因为这是必然的。
琼华没有大声哭,而是缓步走到我们跟前,张开自己那不算很宽阔的手臂,“良爷,抱,穗姐姐,抱……”
琼华用那微小到只有我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我和满穗没有犹豫,都蹲了下来,把琼华抱在我们之间,琼华也可以释放自己的眼泪了……
“我……我很喜欢良爷,也很喜欢穗姐姐,还包括鸢姐姐,红儿和翠儿妹妹,我都喜欢……”
“我一直……一直把良爷你当哥哥看待,你和穗姐姐在那时候一直照顾我们,琼华很开心,很感激……”
“分别可真是件痛苦的事情啊,何况还是和良爷穗姐姐分别,但那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重要的是……”
“琼华……”
琼华的哭腔越来越重,话都没说完就哭了起来,我和满穗也只好轻轻拍拍她的背,这样她能好受一点。
“为什么,为什么像这样的分别要有第三次啊……呜呜。”
“第一次,是良爷把我们安顿在解州,你们去洛阳,要杀了那豚妖,我望着你们离去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却也没办法,不过好在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你们回来了。”
“短暂的别离,也意味着短暂的重逢,没多久,良爷又走了,一走就是四年啊……穗姐姐待了三年多之后,也走了,这是第二次分别。”
“之后,鸢姐姐带我们到了扬州,迎来了重逢。”
“那之后,便是和大家分别,和良爷穗姐姐来北疆,回家……”
“谢谢良爷,谢谢穗姐姐,谢谢帮我的每一个人,但为什么……现在又要我道别,还是只有一个人,大家都不在我身边了,我……”
“琼华啊,别这样伤心嘛。”我摸了摸琼华的头,轻声安慰道。
“是啊琼华,琼海将军打完了仗,下一步没准就是转移到内陆呢,到时候我们还是能再见啊,而且机会很大啊。”
“真……真的吗?”琼华听到此话,两只手抹掉眼泪,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我俩,期待着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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