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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这这真是传闻中的丞相大人吗?为什么会这么好看……
长在深宫,天玑鲜少接触外男,整日与太监为伴,未开情窦,不思风月,可一想到便是这样神仙般的人物为她提笔作诗,她便燥从心起。心跳加速,脸上越发滚烫。
“公主,饮酒罢。”
天玑闻言让开一点位置,让谢?坐下。谢?将酒瓢递给天玑,两人对坐,共同饮下,约为夫妻同心,相敬如宾。
谢?将酒瓢放下,站在天玑面前,垂首看着她。
“驸……驸马……”
天玑十分紧张,两只手不知往何处放,只能放在身前死死绞着手指。
对“驸马”这个称呼,谢?不置可否,他垂眸看着天玑,好一会才道:
“公主天真烂漫,未经人事,臣不敢冒犯,不知公主,可愿?”
天玑面色火辣辣,心里不愿,嘴上却倔强道:
“驸马言重了,新婚燕尔,理应如此,怎可因我而废置?”
说完天玑便后悔了,不知如何去面对接下来将发生的事。
“既如此。”
谢?笑了笑,修长的指抚上腰带,轻轻一拉,腰带松开,谢?目光迷离,似是酣醉。他的目光胶着在天玑脸上,看得天玑面如火燎,天玑略有些慌乱道:
“驸马,尚未合髻……”
谢?忽笑开,面若初桃,他低声解释道:
“不过虚礼,公主何必介怀?长夜漫漫,臣不敢怠慢公主。”
谢?说着,已是除去外衣,天玑不免慌了,坚持道:
“驸马不可,夫妻岂能不合髻?”
谢?若有所思地看着天玑,再次问道:
“公主可是不愿行房?”
“非也……只是,我只是,觉得古制不可废罢了。”
天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浑身发烧,只想逃离。
“古制可易,可时光易老,良夜可爱,何不及时行乐?”
顿了顿,谢?的手伸向天玑的腰带,道:
“公主羞涩,便由臣来代劳。”
天玑浑身一个激灵,一把打开谢?的手,护着衣襟暴起,勃然大怒道:
“放肆!”
谢?目光略显无辜,天玑此时正在气头上,方才的旖旎退尽,对谢?的厌恶复卷上来:
“不知廉耻!好色无礼之辈,衣冠禽兽之徒!罔居相国之位!”
天玑脸上毫不掩饰地厌恶,谢?瞧着这样的公主,突然笑开,走到衣柜前拿出一身妃色长袍,慢条斯理地将其穿上,取下发冠,散下长发,以一根红色发带束在身后,边系腰带边戏谑道:
“公主既然不愿,方才臣问公主时,何不坦率些?”
天玑的火气一下被浇灭,甚至觉得有些羞愧,她正欲开口挽救一下僵死的气氛,谢?却是将一盘点心往她面前推了推,道:
“公主一整日未曾好好进食,吃些点心垫垫,臣让人去备下热水,公主沐浴后,便歇下吧。”
看着谢?离去的背影,天玑羞愧难当。
哪有新婚之夜就把新郎官赶走的?哪有新婚之夜不行房的?她明明学了很多,可是……天玑一想到谢?那个戏谑的笑,便知谢?此番行为不过是在逼她说出真话,谢?什么都知道,知道她讨厌他,知道她想悔婚,甚至,他会知道流言之事。
天玑甚是烦恼,只觉得无法正视谢?,因为心中有愧。
婢子服侍天玑沐浴完,天玑穿着雪白中衣坐在床边,一头柔顺的长发放下。谢?推门走进来,与天玑两两相望,他顿了顿,随即朝门口走去。天玑认为自己应当挽救一下两人的“感情”,连忙道:
“驸马留步!我虽不愿行房,却并非不愿与驸马同床共枕。驸马,不必去他处,留……留下来,亦可。”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若蚊蚁,天玑略微紧张地看着谢?,谢?却是笑了笑,调侃道:
“臣不过是去吹盏灯,公主便以为臣要走——公主不愿与臣同眠?”
随即他朝天玑行了一礼,道:
“谢公主开恩。”
天玑看着谢?的笑,脸上滚烫无比,暗中叫苦,真是出了大糗。
谢?吹熄了灯朝她走来,脱下外衣,天玑乖乖上床睡到里头,面红耳赤。感受到谢?躺下来,天玑浑身的血都在躁动,心跳如雷。身旁就躺着她的驸马,万一谢?半夜偷袭,可怎么办?她不知如何面对……
“公主。”
谢?突然出声吓得天玑心尖一颤,不免抓紧了被子。
“公主睡得如此之远,只怕盖不妥帖,会受凉。”
天玑闻言,朝谢?身边挪了挪,纵使屋里烧着地暖,可谢?这么一说天玑只觉微寒,不禁靠近了谢?。
谢?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很好闻,天玑不免浑身不适,他们靠得太近了,她身子紧绷,闻着谢?身上的花香,睡意全无。
谢?竟喜欢熏花香吗?这该不会是,那个妾的香味?
味道经久不绝,还真是与那女人如胶似漆啊!
谢?不会真喜欢那个女人吧?说不定,他们还有孩子?
天玑顿时心里不是滋味,昔者公主散播谣言,如今自己却被这谣言困住,真是庸人自扰。
谢?所熏乃梨芳,只因他喜爱梨花,在那山上小院种满梨树,曾与谢?一同欣赏。
天玑思绪纷杂,身旁传来浅浅呼吸声,天玑轻声唤了句:
“驸马?”
无人应答。
“谢??”
得不到答复,她这才偏过头,借着雪色去看谢?的模样。谢?侧脸俊美,肌肤在雪色映衬下泛着暖玉的荧光,天玑不觉看得痴了。男人原来可以生得这般好看,还这般年轻有为。
相爷?好年轻的相爷!好俊美的相爷!他会不会对自己好?会不会……喜欢上自己?他是不是,真的对那妾室情有独钟?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天玑撑不住,陷入沉睡。
天玑睡着后,谢?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透亮,表情静得像一潭死水。
他在思念王玢,回忆他们的点点滴滴,既觉得温暖,又觉得痛彻心扉。八百个日子里,他把心事藏起来,不喜形于色,只在醉时才敢流露。
同床异梦,大概便是如此。
忽然,身旁的异动打断谢?的思绪,将他从回忆中拉出。谢?略一侧头,原来是天玑整个依偎在他身旁,一臂缠抱着谢?,小脸紧挨着谢?的肩,蛾眉蹙起,朱唇一开一闭,似在梦呓着什么。
谢?木着脸,毫无情绪起伏。皇宫污浊,从里头出来的人,又能干净到哪去?
虽是这般想着,谢?还是抽出手,替天玑掖好被子,防止她着凉。
其实天玑,到底也是个可怜人。喜欢屠龙:王谢之交请大家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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