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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光格外惨白，像一层薄纱笼罩着整片墓地。老林打着手电筒，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径慢慢巡视。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墓园里回荡，惊起了几只夜栖的乌鸦，扑棱着翅膀飞向远处。
走到第三排墓碑时，老林突然停下了脚步。手电筒的光束照在一块新立的墓碑上，照片里的老人正对着他微笑。老林记得很清楚，这张照片上老人是慈祥的，可现在，那笑容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他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去，照片上的老人嘴角似乎又上扬了几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老林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电筒的光束也随之晃动。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突然刮过，老林的手电筒"啪"的一声熄灭了。他使劲按了几下开关，手电筒却毫无反应。月光被乌云遮住，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老林的心跳得厉害，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咔嚓"一声，微弱的火苗跳动起来。借着这点光亮，他看见墓碑上的照片竟然在动！老人的嘴角越咧越大，整张脸扭曲变形，眼睛变成了两个漆黑的窟窿。
"啊！"
老林惊叫一声，打火机掉在地上。他转身就要跑，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踝。低头一看，一只苍白的手从地底伸出来，死死攥着他的裤脚。
他拼命挣扎，那只手却越抓越紧。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那只手突然松开了。老林连滚带爬地跑回值班室，重重地关上门，靠在门上大口喘气。
值班室的灯光让他稍微安心了些。他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手还在微微发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怪事了，最近一个月，墓地里总发生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
老林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给徒弟小王打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小王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师父，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小王，你明天早点来，我有事跟你说。"老林压低声音，"记住，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到。"
挂断电话，老林坐在椅子上，盯着桌上的桃木剑出神。这把剑是师父临终前交给他的，说是能镇住不干净的东西。可最近，这把剑似乎也不管用了。
他想起三天前的那个晚上，也是在这个时间，他看见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在墓地里游荡。起初他以为是哪个家属半夜来祭拜，可当他走近时，那女人突然转过身来——她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惨白。
老林打了个寒颤，起身检查了一遍门窗是否关好。就在这时，他听见外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谁？"老林警惕地问。
没有回答，敲门声却越来越急促。老林透过窗户往外看，月光下，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门外。那身影没有影子，长长的黑发垂到腰间。
老林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他死死握住桃木剑，手心全是冷汗。敲门声突然停了，他屏住呼吸，听见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开门啊...让我进去..."
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老林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他咬破舌尖，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知道你在里面..."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好冷啊...让我进去..."
老林闭上眼睛，开始默念师父教他的驱邪咒语。念到第三遍时，外面的声音突然消失了。他等了好一会儿，才敢睁开眼睛。
月光重新洒进窗户，门外空无一人。老林瘫坐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他知道，这个夜晚还远没有结束。
第二天一早，小王就来了。老林把昨晚的经历告诉了他，小王听完后脸色发白。
"师父，要不我们报警吧？"
"报警？"老林苦笑一声，"警察会相信我们见鬼了吗？"
"那...那怎么办？"
老林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怀疑，这些怪事跟二十年前那场命案有关。"
"命案？"
"对，就在这片墓地的位置，以前是一片荒地。二十年前，这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死得很惨，案子一直没破。"老林压低声音，"我总觉得，最近这些怪事，是那个女鬼在作祟。"
小王打了个寒颤："师父，您是说...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
老林点点头："我查过档案，那个死者就是穿着白裙子。而且..."他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
"而且我发现，最近出事的墓碑，都是在那具女尸被发现的位置附近。"老林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这是当年的现场照片。"
照片上是一片荒地，地上用白线画出了一个人形。在照片的角落里，隐约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白影。
小王倒吸一口冷气："师父，这...这是..."
"没错，"老林的声音有些发抖，"这就是那个女鬼。二十年前她就在那里，现在，她又回来了。"
老林和小王站在墓地中央，清晨的阳光并没有驱散这里的阴冷。老林手里拿着罗盘，指针疯狂地转动着。
"师父，这罗盘..."小王的声音有些发抖。
"磁场异常，"老林皱着眉头，"这里的气场很乱。"
他们走到昨晚出事的地方，老林蹲下身，仔细检查着地面。突然，他的手指触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他用力一按，地面竟然陷下去一块。
"这是..."小王瞪大了眼睛。
老林扒开泥土，露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发黄的照片和几张泛黄的报纸。
报纸的头条赫然写着："荒郊惊现女尸，警方悬赏缉凶"。照片上是一具穿着白裙的女尸，脸部被打上了马赛克。
老林的手开始发抖，他记得这张照片。二十年前，他就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师父，您怎么了？"小王注意到老林的异常。
老林没有回答，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酒，在荒地里跌跌撞撞地走着。他看见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站在远处，他追了上去...
"师父！"小王的喊声把老林拉回现实。
老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没事，我们继续查。"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朝他们走来。男人约莫四十岁左右，脸色苍白，眼神阴郁。
"你们是这里的守墓人吗？"男人的声音沙哑。
"是的，"老林警惕地看着他，"请问您是..."
"我是来祭拜我妹妹的，"男人说，"她二十年前在这里遇害。"
老林的心猛地一跳："您妹妹是..."
"就是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男人的眼神变得锐利，"我叫张明，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凶手。"
小王下意识地往老林身边靠了靠。老林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强装镇定："警方不是已经..."
"警方？"张明冷笑一声，"他们早就放弃了这个案子。但我没有，我知道凶手还活着，就在附近。"
老林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他注意到张明的右手一直插在风衣口袋里。那个口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您...您有什么线索吗？"小王小心翼翼地问。
张明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老林手中的铁盒上："那是什么？"
老林还没来得及反应，张明已经一把抢过了铁盒。他翻看着里面的照片和报纸，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些...这些是从哪里来的？"张明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
"我们刚发现的，"老林说，"就在..."
"就在这里，"张明打断他，"就在我妹妹遇害的地方，对吗？"
老林点点头，他感觉空气仿佛凝固了。张明的眼神变得可怕，他的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那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你知道吗，"张明慢慢逼近，"我妹妹死前，曾经给我打过电话。她说，有个男人在跟踪她..."
老林后退一步，他的后背抵在了一棵树上。小王想要上前，被张明一个眼神吓退了。
"她说，那个男人喝醉了酒，一直在追她..."张明的眼睛充血，"最后，她说她跑进了一片荒地..."
老林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那天晚上，他确实在追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他喝醉了，记不清发生了什么。等他醒来时，已经躺在家里，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
"是你，对吗？"张明的匕首抵在了老林的喉咙上，"你就是那个凶手。"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突然刮过。张明的手一抖，匕首掉在了地上。三人同时转头，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墓碑旁。
那是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长长的黑发遮住了脸。她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惨白的、没有五官的脸。
"妹妹..."张明的声音颤抖。
女鬼抬起手，指向老林。老林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看见自己追着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看见她摔倒，看见自己扑上去...
"不！"老林跪倒在地，"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女鬼的身影开始扭曲，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小王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
张明捡起匕首，朝老林走去："二十年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就在这时，女鬼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张明的动作顿住了，他看见女鬼的身影开始消散，化作点点白光。
"妹妹？"张明惊慌地喊道，"你要去哪里？"
老林抬起头，看见女鬼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怨恨，只有深深的悲伤。然后，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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