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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小说网 > 娘娘天生尊贵,一路宫斗上位 > 第480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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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淳祈二十六年,淳祈帝身子的情况急转直下,病况一度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

    苏禾常来侍奉淳祈帝。

    淳祈帝叹:“朕老了,时候也快到了。你呀,平日既朝政繁忙,府里又有妻妾,不必天天来看朕的。”

    “您是太子的父皇,也是孩儿的爹爹嘛。少时爹娘照顾儿子,如今轮到儿子照顾爹娘。父皇别说这样的话,父皇要万寿无疆的。”

    “说什么傻话,朕也是人,人都是要死的,禾儿早能独当一面,朕下去了,也能给你娘一个交代。”

    “父皇会好起来的。”

    淳祈帝摇头:“让朕再看看你,别哭,你都二十多了,不是孩子了。”

    淳祈帝又给苏禾擦泪:“好了,好了,你回去吧,省得总在朕面前哭哭啼啼,不像样。”

    淳祈帝这样说着,自己的眼眶也悄然红了。

    淳祈二十七年,一个冬日里的艳阳天,淳祈帝忽地被暖阳充盈了身子,充满了气力。

    淳祈帝推开了云晖宫尘封已久的大门。

    是的,自从销雪走后,这扇门便紧紧关闭,淳祈帝常常路过,却望而却步,久久徘徊,终究不敢进。

    院子里是被人打扫过,没什么尘埃,东西似乎全没动过,乍眼瞧去,和九年前无异,淳祈帝好像又回到下朝后来见销雪的时候。

    春日,是销雪经常荡秋千的时节,销雪总爱使唤他去后边推人,时常不修边幅盘腿坐在摇椅上,在晚风中品些小酒,兴致来了,就与他或是对弈,或是畅谈些有的没的。

    夏日,当院子里的刺玫都开花,销雪会把花采下,插在花瓶之中,又做干花来泡茶。有了闲情逸致,就吃上冰,在海棠花下抚琴吟乐。

    秋日,销雪会拾黄黄的落叶,同苏禾一起用叶子作画。秋日,也是海棠果成熟的季节,淳祈帝还记得海棠树种下的那一日,销雪手上沾着泥土,抬头期待地看他。

    冬日,云晖宫的地龙总是开得特别足,整个房屋都是暖融融的,一般来说,销雪会在屋里看书品茗,见着他便放下手里的东西,迎过来,等他脱下外袍,销雪就会牵上他的手,拉他坐下烤火:“陛下来了,今儿您可比往日迟呢。”

    销雪的手和他的不一样,柔若无骨纤细无暇,当销雪走近他,他的鼻腔都溢满似浓似淡的馨香。

    销雪的身子也和他的不一样,温暖又柔软,他总是担心销雪身子太纤瘦太单薄,可每每抚摸上她的纤腰丰臀,又总是心猿意马。

    这宫里的每一步,他都曾与销雪携手用脚步丈量,每一个物件,都承载了他们共同的回忆。

    一年四季,春花秋月,每一扇过去的门里,都是销雪生动的脸。

    淳祈帝推开殿门,那点内心的期待就此湮灭,殿里没有人,只有岁月留下的尘土味。

    淳祈帝呆呆地看着桌椅,扫过床榻,眼前已是一片朦胧。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那些过往看似寻常的事,一遍遍在回忆中重现,而我却心甘情愿受此煎熬。

    淳祈帝把销雪送他的瓷具、风铃都放在身旁,手上握着的是已经枯萎的刺玫花。

    淳祈帝大限将至。

    苏禾跪在淳祈帝床前,哭道:“父皇,孩儿舍不得您,孩儿不想您驾鹤西去。”

    淳祈帝摸了摸苏禾的脸:“禾儿的太子当得很好,未来定会成为比朕更好的皇帝,朕陪了禾儿九年,禾儿已经长成朕与你娘都能放心的模样,我们都会为你骄傲的。”

    苏禾并没假装,作为一个失去娘亲的孩子,苏禾并不想失去自己的父皇。

    苏禾已泪如泉涌:“父皇……”

    “禾儿,你说,你娘可曾真心爱过朕?”

    苏禾懵了,这时候怎么会突然提这么一句?

    苏禾看着兔子与老虎的瓷器,心里复杂,老虎对兔子再好,兔子又怎么会爱上老虎呢?

    淳祈帝笑:“罢了,不必提这。朕这一生,辜负了许多人,最对得的就是你和你娘,可惜,你娘并不稀罕。待朕去了,放淳祈十二年入宫的三人出宫吧,随便给她们什么身份,朕总是亏待了她们的。”

    “是,好。”

    “好孩子,待朕去了,你要把你娘与朕合葬,你要追封你娘。这么多年,你娘不来找朕,朕也该去寻你娘了。”

    淳祈帝话说完了,苏禾知道,是要天人永隔了。

    “父皇!若有来生,孩儿还想做您和娘亲的孩子。”

    淳祈帝笑,傻孩子,朕受你这臭小子的苦久矣,早想换一个乖巧伶俐的女儿,叫你娘也尝尝争风吃醋滋味。

    可话到嘴边,淳祈帝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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