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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梓卿还在喜滋滋地等着与他的意中人相会,等回来的却是一具女尸。
来送女尸的恰是自己的意中人楚莺。
舒吭命人将担架放在地上。
周梓卿迎上去,看到舒吭的喜悦令他浑然没有察觉地上的女尸。
见舒吭一脸肃穆周梓卿也不敢太过热情,他道:“红茗果然是个能干的,这么快就把你给请来了,阿莺……”
周梓卿上前一步,想要拉住舒吭的手,舒吭及时后退了一步,始终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周梓卿不免讪讪然,寻思着是不是因为殿内人多,楚莺不好意思,正打算将左右都屏退了,忽听舒吭说道:“红茗的确能干,只是为了帮你完成这个任务,她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点。”
说着舒吭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担架上。
而东宫周梓卿身边的另一个大宫女柳岚已经嗅到了不祥的气息,她上前揭起地上红茗身上的白被单,吓得惊叫出声,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见柳岚整个人都在抖,周梓卿也感到了不妙。他大步上前,蹲身将被单整个扯下来,红茗早已没了血色的面孔暴露在他面前。
周梓卿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回事?”
舒吭没有回答他,而是唤进两名宫女来,同他说道:“这是太后娘娘亲自挑选了送给殿下的两个宫人,还请殿下好生留用。除了留用,还要好好管教,切莫再做出红茗的事来了。”
说着舒吭就大步往外走去。
周梓卿愣了须臾,瞅了两个怯生生的宫女一眼便忙追了出去,直追到宫门口,才把舒吭拦了下来。
他喘着粗气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舒吭看着周梓卿一脸阴晴不定,云淡风轻说道:“红茗到慈宁宫偷盗,被太后杖毙了。太后嫌殿下身边的宫女都是鸡鸣狗盗之辈,所以拨了两个可信任的得力的宫女过来,殿下得空就去坤宁宫向太后谢恩吧。”
周梓卿气急,骂道:“什么狗屁理由?红茗她怎么可能偷盗呢?她去慈宁宫明明是……”
“殿下慎言!”
舒吭依然波澜不兴:“这些都是太后说的,殿下何必把气撒在我的身上?殿下若再敢造次,恐怕下次在慈宁宫偷盗并被杖毙的该是我了。”
舒吭说着回头看了几个随从一眼,舒吭的目光太过不卑不亢,倒叫那几个随从不好意思,竟抬步走远了些。
见几个随从走远了,舒吭看着周梓卿的目光忽而一黯,声音也变得幽幽的,她低声说道:“红茗不过去慈宁宫十年功一趟小命便没了,殿下可知,我日日留在慈宁宫内是何等的如履薄冰,举步维艰?不知何时那杖毙之人就会变成我。殿下,阿莺原本是一个五品官家的普通女孩,何以成了侯爷府的嫡女,何以又成为太子妃,被太后不喜,到了宫中成了被囚禁笼中的鸟儿。这一切都是因为殿下你。我知道,殿下为我苦心孤诣,可是殿下为我做的这一些值得吗?”
周梓卿还是第一次听舒吭说如此长的话,如此挖心挖肺的话,难免激动又无措,他喜不自禁道:“值值值!”
“殿下觉得值,那阿莺就算是在龙潭虎穴也觉得是值!”
舒吭给了周梓卿一个千娇百媚又欲语还休的眼神,便急急走了。
熟知,这个眼神便成了个弯弯的勾,勾住了周梓卿的心尖尖儿。
周梓卿想着红茗的死,心下懊恼。咀嚼着舒吭的话,心底里又一阵的甜蜜,回到殿内看到红茗的尸体,心下一片黯然,吩咐柳岚将红茗厚葬了,再给红茗宫外的家人送去一份赏赐。
看着慈宁宫送过来两个宫女,周梓卿正愁没出撒火,但突然心下一亮。
阿莺说得对,太后既然赐了宫女过来,自己不是的确应该往慈宁宫去谢恩吗?那样不就可以见到楚莺了?
周梓卿一阵激动,却也没赶立刻就往慈宁宫去,心下还在揆度去慈宁宫的时间,又估摸着这么好的前去的机会,如今是得了前去的说法了,那么总得达到什么目的吧?
杖毙红茗,太子和太后祖孙之间毕竟是生出了嫌隙,太后看楚莺也越不顺眼。
楚莺却当着太后的面立下毒誓:绝不嫁给太子殿下!
看着地上跪着的楚莺,太后呵呵一笑:“你为了诓骗哀家的信任,可真是什么谎话都能编出来。”
“太后是想要阿莺立了毒誓方肯信吗?”
太后不置可否:“你又怎么敢呢?因为你根本就做不到!”
“不是臣女女做不到,而是臣女不能立毒誓。
臣女能用来誓的东西不过是臣女孑然一身而已。
可是臣女即便说臣女愿意死一万次太后也不肯相信臣女女的,臣女若拿家中父兄、祖父来立誓,那是对家国大大的不敬啊。
我楚家是大周的武将,承担保家卫国的重任。无论是父亲还是祖父中任何一人有闪失,对大周朝而言都是莫大的损失。
于家于国,臣女不能立这样的毒誓。臣女生为楚家的嫡女自然该承担这样的责任,得不到太后的信任,是臣女的罪过,绝不能拿家人来立誓以换取太后的信任和好感。
臣女也是一个爱家爱国的女子啊!”
太后听楚莺如此一番话,心下突然柔软起来。
她反对楚莺和太子的婚事,不就是因为他们八字不合她会害了太子吗?
太子若不好,于这社稷江山也是不利呀。
没想到自己与地上跪着的女孩子竟然出点都是一样的。
“你的心是好的,你的人也是好的,偏偏太好了,好成了太子殿下的意中人,于是千好万好都是不好了。”太后不无惋惜地慨叹着。
太后虽然不喜楚莺,却也没有再为难她。
而楚莺也在太后跟前努力表现好,一点点希望能够换取太后信任。
换取太后信任自然不是为了嫁给周梓卿,而是为了在这宫中能够行动自如,有人护着。
像太后这样的人,恨你时要你死,若喜爱你时便是无论如何也会护你周全。
舒吭告诫自己,无论多难都得实现,太后的心如果是坐冰山,那么自己就得做个太阳来融化她。
邱云霞恰好得了入宫向罗院判求教的机会,便借机到慈宁宫向太后请求和楚莺见面。
太后念在楚莺这段时间表现不错,又获悉太子出宫办差,估摸着二人没有见面的机会便答应了。
楚莺和邱云霞游览御花园,冬天的雪景甚美,傲雪寒梅独立开放,洁白世界中一片红云如火如荼。
巧合的是太子出宫办差中途返回,遇见楚莺,怎可放过这可以亲近的机会?便央求邱云霞放风,与楚莺独处诉说衷肠。
周梓卿对楚莺的思念成狂,上一次害死了红茗,这一次竟连累邱云霞夜困宫中,凶险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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