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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小说网 > 幽魂暗影 > 第12章 生死攸关择险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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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攸关择险途

    孢子烟雾在防空洞顶部的通风管道里凝成淡紫色漩涡,陈默的呼吸搅动着悬浮的菌丝微粒。

    他指尖触碰到的炸弹外壳正在分泌粘液,那些用生物黏液书写的居民姓名随着脉搏翕动,如同千百张微缩的嘴唇在无声呼救。

    “还有八分三十秒。”徐昊的白大褂下摆沾满荧光菌丝,他握着放大镜的手突然僵住——炸弹内部交错的菌丝网络里,竟嵌着社区合唱团获奖证书的金属残片。

    三年前那首《月光下的梧桐树》的曲谱在记忆里翻涌,他后颈的条形码开始发烫。

    林晓的手电筒光束扫过陈默侧脸,照见他太阳穴裂缝里钻出的菌丝正随着倒计时闪烁。

    她想起三天前暴雨夜,这个外卖员帮她扶起翻倒的快递箱时,菌丝环在雨衣下泛起的微弱蓝光。

    “你早就被感染了?”她的质问卡在喉咙里,却感觉到对方小臂肌肉突然绷紧。

    苏青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混着紫茉莉香气刺激着鼻腔。

    她撞开摇摇欲坠的储物柜,扯出自己带来的登山绳。

    那些本该用来捆扎悬赏证据的尼龙绳,此刻在她颤抖的指间打成了死结。

    “至少能做个牵引装置......”她对着布满菌斑的混凝土墙呢喃,墙内传来菌丝网络传输养分的汩汩声。

    刘警官的战术靴碾碎了几簇新生的荧光蘑菇,防爆盾映出的兔子发卡在菌液里逐渐溶解。

    当对讲机传来拆弹专家需要十五分钟抵达的消息时,他摸到了腰间配枪的保险栓。

    枪管上缠绕的菌丝突然收缩,在他虎口勒出带荧光的血痕——这让他想起女儿葬礼那天,缠在墓碑上的白色缎带。

    “陈默!”林晓的惊叫刺破粘稠的空气。

    众人转头望去,年轻外卖员正将耳朵贴在炸弹外壳上,汩汩流动的菌丝网络在他耳廓镀上蓝边。

    他染血的防风面罩滑落在地,露出脖颈处随脉搏明灭的菌丝纹路——那些纹路走向竟与社区地下管网分布完全吻合。

    徐昊的放大镜突然蒙上水雾,菌丝分泌的黏液在镜面拼出五线谱图案。

    “声波频率......”他猛地撕开实验笔记,泛黄的纸页间掉出半张被烧焦的合唱团合影。

    照片背面用褪色墨水写着:“当童声达到降B调时,休眠基因将触发自毁程序。”

    苏青的登山绳突然被无形力量拽向通风口,绳结在管道边缘摩擦出火星。

    她踉跄着抓住陈默的外卖保温箱,箱体夹层里掉出十几张医院缴费单。

    最新那张单据的日期,正是悬赏令出现的暴雨夜。

    “你们听!”刘警官突然举起沾满菌液的对讲机。

    电流杂音里隐约传来童声合唱,防空洞顶部的荧光菌丝随着音调起伏变换颜色。

    老法官女儿生前录制的校园广播声,正从社区幼儿园的方向穿透层层岩壁。

    陈默的瞳孔突然收缩成竖线,母亲的监控画面在视网膜上重映。

    心率监测仪跳动的绿线与菌丝网络完全同步的瞬间,他看见炸弹内部菌丝开始向“林娜”的名字聚集。

    网红宝妈藏在地下室的替身身影在记忆里闪回——那个整容失败的女孩耳后,也有相似的荧光纹路。

    徐昊的白大褂突然无风自动,后背的条形码数字在菌丝照耀下投射到墙面。

    前四位数字对应的日期,正是社区超市开始出现黑色塑料袋的凌晨。

    他抓起实验笔记按在炸弹表面,纸页上的基因图谱与黏液字迹竟开始融合。

    “不是拆除......”陈默的声音带着菌丝摩擦般的沙沙声,他染血的手指点在炸弹外壳某处。

    那里的菌丝网络正形成母亲病房的立体投影,床头的紫茉莉在影像中剧烈摇晃。

    “是共鸣。”他转向合唱声传来的方向,菌丝环的红光突然渗入血管。

    防空洞深处传来建筑承重墙的开裂声,菌丝网络像获得生命般向陈默脚边汇聚。

    林晓的手电筒光束扫过他破损的太阳穴,照见荧光菌丝正编织成微型耳机状的器官。

    当童声合唱跨过某个临界音高时,所有人腕间的菌丝环突然开始播放不同频段的心跳声。

    刘警官的配枪终于挣脱菌丝束缚,子弹却卡在沾满黏液的弹膛里。

    他看见陈默弯腰捡起外卖面罩,菌丝网络在面罩内侧勾勒出社区三维地图。

    某个闪烁着红光的坐标点正在地图东南角规律脉动,那里是污水处理厂与变电站的交界地带。

    倒计时还剩四分十七秒,徐昊的实验笔记突然自动翻到末页。

    被血渍浸透的空白处浮现出金色菌丝,拼成他女儿自杀前最后的手写信片段。

    当他颤抖的指尖触碰到“爸爸”两个字时,整本笔记轰然燃烧,灰烬在气流中组成全新的基因序列图。

    陈默的防风衣兜里传来连续的震动声,无人接听的手机屏幕上,来自肿瘤医院的未接来电已累积到23个。

    最后一条自动推送的缴费提醒显示:“欠费患者的心率波动将影响治疗设备供电稳定性。”

    苏青的登山绳终于崩断,半截绳头垂落在菌丝涌动的排水沟里。

    她望着陈默走向防空洞深处的背影,突然发现他运动鞋的荧光纹路与污水管走向完全重合。

    那些本该属于外卖员送餐路径的路线,此刻正在他脚下延伸成发光的命运轨迹。

    陈默的耳膜里鼓荡着双重心跳声。

    母亲的监护仪警报与菌丝网络共鸣产生的震颤在他胸腔里震荡,防空洞顶部剥落的混凝土碎屑簌簌坠入菌液潭。

    当他看到炸弹内部“林娜”名字的菌丝开始向东南角污水厂方向延伸时,喉间忽然涌起铁锈味的腥甜。

    “都退后!”他嘶吼着扯断缠绕在手腕的菌丝环,黏连的皮肉在荧光中绽开血花。

    林晓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残留着三天前暴雨夜触碰他雨衣时沾染的蓝光菌丝。

    她看见陈默的防风衣下摆突然鼓起,数条猩红菌丝刺破布料扎入地面——那分明是送餐时被17栋铁门划破的裂口。

    敌人头目从通风管阴影里扑出时,菌丝黏液正顺着陈默的脊柱沟槽往下淌。

    这个曾假扮物业电工在监控室布线的人,此刻右眼已完全被荧光菌丝占据。

    两人撞上布满菌斑的配电箱,炸开的电火花在黏液表面折射出整个社区的地下管网图。

    陈默的虎口卡住对方咽喉,触到的却是菌丝编织的仿生声带。

    “你母亲的主治医师……”头目被菌丝侵蚀的声带发出机械摩擦声,黏液从嘴角溢出形成医院走廊的微缩投影,“今早查房时调整了镇静剂剂量。”陈默的瞳孔剧烈收缩,视网膜上叠加出母亲因疼痛蜷缩的病床画面。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三条荧光菌丝突然从头目后颈射出,毒蛇般缠住炸弹外壳。

    林晓的尖叫混着苏青的登山绳断裂声在空间里激荡。

    她扑过去时踩碎了徐昊掉落的基因图谱碎片,锋利的纸缘割开帆布鞋带。

    三日前那个暴雨夜的记忆突然清晰——陈默扶起她的快递箱时,有个印着肿瘤医院标志的药盒从保温袋滑出,当时他迅速用雨衣下摆盖住了滚动的药瓶。

    “他的给药周期……”徐昊的白大褂突然被气流掀起,后背的条形码数字在墙面上投射出倒计时,“和菌丝代谢频率同步!”老法官女儿生前录制的童谣正透过对讲机杂音传来,刘警官的配枪终于完成菌丝共鸣校准,子弹却在他扣动扳机前融化成银色黏液。

    陈默的额角重重撞在污水管闸门上,菌丝纹路顺着颧骨爬上眼睑。

    敌人头目胸腔里爆开的荧光蘑菇喷出孢子烟雾,在两人之间形成社区三维地图的悬浮投影。

    当东南角的红光坐标开始吞噬“林娜”名字的菌丝时,陈默突然看清那些黑色塑料袋在污水厂地下排列成的DNA双螺旋结构。

    “接住!”徐昊将燃烧的笔记残页抛向菌液潭,灰烬组成的基因链突然与童谣频率共振。

    陈默在翻滚中扯下头目颈间的菌丝项链,断裂的链坠正是社区超市货架底层的编号磁扣。

    当降B调的童声穿过八层混凝土抵达防空洞时,他沾满黏液的手指终于按在了炸弹外壳的声纹验证区。

    林晓的眼泪坠落在菌丝网络上,激起一圈闪着蓝光的涟漪。

    她看见陈默被菌丝覆盖的右手突然恢复血色,三天前那个暴雨夜的场景在涟漪中重现——他悄悄将肿瘤医院的镇痛剂换成生理盐水,只为省下剂量留给母亲。

    此刻他撕裂的袖口露出小臂,那里密布着用圆珠笔记录的送餐时间和药物代谢周期。

    “频率校准完毕!”徐昊的吼声震落通风管上的锈渣。

    陈默的瞳孔里倒映着灰烬基因链与童谣五线谱的重叠处,当他将磁扣按在炸弹表面时,整个菌丝网络突然发出教堂管风琴般的轰鸣。

    敌人头目发出非人的尖啸,身体迅速干瘪成裹着工装的菌丝茧,那些曾被他删除的电梯监控画面正从茧壳表面飞速掠过。

    刘警官的战术靴突然陷入菌丝沼泽,他对着正在溶解的炸弹举起警徽。

    金属徽章在声波中震颤出《月光下的梧桐树》的旋律,老法官女儿自杀前修改的合唱谱在菌液表面浮现。

    当陈默最后拧转磁扣时,所有人腕间的菌丝环同时播放起肿瘤医院重症监护室的心跳音。

    轰鸣声在童声达到最高音时戛然而止。

    炸弹外壳像融化的太妃糖般垂落,露出内部缠绕着输液管的奇异装置——那些本该连接在陈默母亲身上的医疗导管,此刻正与菌丝网络进行着营养液交换。

    敌人头目残留的工装口袋里,缓缓飘出一张被菌液浸透的悬赏令复印件,赏金金额处的“200万”正在褪色成“实验体回收编号”。

    林晓的指尖终于触到陈默的后背,却摸到防水布料下密密麻麻的医疗胶布。

    她想起昨夜追踪到污水处理厂时,那个在暴雨中往通风口倾倒黑色塑料袋的身影——此刻陈默运动鞋上的荧光路径,正与那人留下的水渍完全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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